坐在廳內，看著站在她面前一排排的姑娘。

蘇清月有點恍惚，當初確實有沖動的成分，還有點悲天憫人的天真。

想要用裴桉的錢，拯救一些可憐人。

如今看來，她自己都是籠中鳥，可憐之人，怎么去救他人？

七個人里，六個全是女孩。

只有路上挨打的姑娘，有個弟弟，瘦小無比，躲在那姑娘后面，眼底帶著防備和恐懼。

看起來，也不過十歲。

倒是挨打的這姑娘，讓蘇清月覺得眼前一亮。

洗干凈換上整潔衣物，露出整張臉，容貌上等，眼神還是和當初一樣明亮鋒利，渾身充滿生氣。

站在這群人中，格外顯眼。

“你叫什么？”看向她詢問。

“奴婢叫葉靈，多謝主子救命之恩。”葉靈二話不說，雙膝跪地，實實砸在地上。

“多大了？”看著繼續詢問。

“十五。”聲音洪亮，恭敬。

“你弟弟呢？”

“他叫葉青，今年十二。”葉靈拉著弟弟一道跪下，如實回答。

蘇清月點了點頭，讓人起來，沒再多問。隨后朝紅方示意，讓她把東西拿上來。

眼神落在其他五個姑娘身上，喝了口茶水，淡淡開口：“當初我一時沖動，買了你們，就當做了件好事情。”

“如今，把這身契拿了，你們就是自由身，想去哪里都可以。”

堂內一片安靜，五個姑娘眼神驚恐，紛紛跪下，不敢說話。

她們都是苦命人，有得從幾歲就被賣過，不知道經了幾次手，還從未碰見過這樣的主人家。

蘇清月猜到她們在想什么，也不多解釋，讓紅方把東西放在這些人面前。

“拿好東西，自行離去吧。”

就當她是日行一善。

五個人從不信，到萬分驚喜，眼眶發紅，看蘇清月就像是看菩薩一樣，嘴里一直喊著感謝，瘋狂磕頭。

看得她不怎么舒服，讓紅方把人全部送出去。

可唯獨最先跪在地上葉家姐弟，沒動面前的身契，眼神堅定看向她。

“在被主子買下后，葉靈便發誓，這條命就是主子的。”

“奴婢不走，求主子收留。”

葉靈亮著一雙眼睛，堅韌無比，朝著她磕頭。

就連身后葉青也是同樣。

蘇清月沒曾想遇到這樣的情況，沉默再三，還是拒絕。

“不行，我不要你的命。”

“你走吧。”

冷漠拒絕后，轉身離開正廳。

她一時沖動是為了救人，而不是害人。

跟著她這樣一個連自由都沒有的人，能落得什么好。

要是哪天她逃跑成功，裴桉發起瘋來，這院子里人性命都不好說。

紅方這幾個好歹是國公府的人，葉家姐弟可不是。

但她沒想到，葉靈居然是個如此倔強之人。

被紅方趕出院后，居然死活不肯走，姐弟倆生生在院外站了一晚。

原本不想理，可這上天好像刻意為難她，瘋了一般下雨，有把整個城都給淹了打算。

“人還在？”

紅方應了聲：“在，渾身都濕透了。”

“去看看。”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