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鑄炮坊內駐扎的是孔有德的正紅旗,是清軍中最善于使用火器的人馬之一。
高義歡用火器有一手,喜歡搞點新花樣,不過論起怎么使用紅衣大炮,孔有德到是沒有怕過誰。
現在他的炮隊已經到了大營,叫高義歡再狂一個試試,明天他就準備在多鐸面前好好的露一手,不把高義歡打出屎來,絕不收手。
今天從多鐸那里出來,他便安排炮隊的屬下歇息,為了讓寶貝疙瘩們能夠養足精神,特意沒讓他們住又冷又濕的帳篷,而是安排在工坊內居住。
在安排了炮隊睡下后,孔有德也沒歇息,而是在房間看著汝州城的沙盤,琢磨著明天炮架哪里,該怎么轟城。
畢竟城里也是有紅衣大炮的,位置選不好,就只有挨轟的份。
孔有德為了明日能把炮打好,在房間里研究到半夜,最后看上了汝州城東北方向的一個土丘。
正面對轟,城上大炮居高臨下,又打得遠,怕討不到什么便宜,轟一角,他的炮陣能夠展開,但城池角上卻擺不了幾門炮,火力不及自己,要是城墻角上多擺火炮,那么正好給他當靶子。
定了策略后,孔有德不禁洋洋自得,而這時已經過了三更天,孔有德才覺得困意襲來,脫了盔甲和鞋子,躺在床上慢慢入睡,他剛做著美夢,忽然一聲巨響,驚得他一個激靈騰的從床上跳起。
他起初以為是火藥放置不當,走火爆炸,可爆炸聲接二連三的傳來,還夾雜著呼喊,外面亂成一鍋粥,才反應過來。
媽拉個巴子,不對勁啊!這聲音怎么是從東院傳來的,那里正是炮隊歇息的地方啊。
孔有德立刻就不淡定了,他急忙起身,這時一名親衛已經倉皇的跑進來。
外面火光沖天人喊馬嘶,滿地的殘肢斷體,熊熊火焰,到處都是慌亂奔跑的清軍。
在營地其它各處,也是轟響連連,四處火光沖天。
清軍構成復雜,營地里住著,滿洲八旗,蒙古八旗,漢軍八旗,還有外藩蒙古,這些人馬相互不隸屬,誰也不認識誰,一亂就全亂套了。
親衛被爆炸嚇懵了,又見局勢混亂,聽人大喊清軍敗了,急忙沖進房間,向孔有德稟報。
這時孔有德顧不上穿戴整齊,頭盔沒戴,衣甲歪斜,便急忙走了出來。
他一看東院已經完全陷入火海,頓時險些噴血,不過這時他顧不上心疼炮隊,滿腦子都是怎么炸成這樣呢?
工坊的條件好,居住的都是八旗各部的長官和親衛,孔有德畢竟是了解火器的。
這樣的爆炸,肯定是事先就埋了炸藥,否則不可能把整個東院都炸掉。
想到這里,孔有德知道高義歡早有預謀,他也不曉得有多少敵兵混入工坊,還有沒有爆炸,便三十六計,走為上。
幾名親衛,護著他匆匆出來,準備去工坊外調兵,可剛出院子,迎面就看見一群穿著滿洲鑲紅旗甲胄的清軍,二話不說,抬起手弩就射,他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就猛撲過來,一個惡虎撲食將他撲倒,堂堂大清國恭順王,就這么稀里糊涂的被俘虜了。
十多名選鋒營的士卒,將孔有德的護兵殺散,白文選將孔有德壓在身下,一刀柄照著腦門砸下,孔有德腦袋上立時一個隆起,心中氣得不行,羞憤得氣暈過去。
幾名親兵連忙將白文選扶起,王應真方才就覺得紅胖子眼熟,這時低頭一看,頓時嘴巴張大,指著暈死的孔有德,結巴道,“這~這是孔有德啊!”
王應真原來是漢軍正藍旗,看見過孔有德幾回。
白文選微微一愣,臉上露出大喜之色,卻又忽然急道:“帶上,快走!”
說著他便上前架起孔有德,便疾步往外走,可是剛走沒幾步,前面就有一隊紅甲兵,急匆匆的跑過來,正好攔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