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徐州被圍,江北督師高名衡,并非不想救援,事實上他早就傳令許定國和劉澤清兩鎮兵馬,增援徐州一線,牽制清軍攻城,不過兩鎮軍閥卻以各種借口推脫不進,反而焚毀船只,將淮河以北的兵馬,撤退到淮河之南。
高名衡雖是督師,但他指揮不動這些軍閥,能調動的兵馬并不多,除了徐州的高杰軍,就只有他身邊一支一萬余人的嫡系人馬。
現在徐州、商丘被圍,淮河一線的兩鎮人馬又不太聽命,高義歡還向他送出消息,讓他緊防兩鎮變節,便讓高名衡更加不敢向徐州增兵。
這個高義歡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手握幾十萬雄兵,卻暗兵不動,提醒自己防備許定國、劉澤清變節,又沒有給出實質性的證據,簡直神經病。
要不是高義歡給他送來不少火器,高名衡都有點懷疑這個本家別有用心。
高義歡的話,讓高名衡對淮河一線的防御產生了疑慮,因此不敢將手下嫡系,還有相對比較聽命的黃得功調上前去,怕萬一淮河一線出問題,揚州又沒了兵,便會出大問題。
高名衡想就徐州,可是他也清楚,明軍野戰不是清軍的對手,派兵過去也可能被清軍圍點打援,所以他只能放棄增援,重點經營揚州一線,給自己留下幾張底牌。
清軍要殺到揚州,必須突破徐州,淮河兩道防線,他相信只要江北最后一到防線足夠堅固,必定能擋住兵鋒已疲的清軍。
因此高名衡一面加強揚州的防守,一面調集水師,一面又上奏朝廷,催促高義歡進兵,以保證能將清軍擋住。
這一戰對于南京朝廷極為重要,只要擋住清軍,南京朝廷就算穩住了陣腳。
高名衡為此全力以赴,不過在抵擋清軍的同時,他不忘上疏提醒朱慈烺,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高精忠出兵,盡早參戰,不能讓高精忠坐收漁利。
十月三十日,淮江上江風冷冽,天空陰沉沉的,開始飄起雪花,沿江巡視的明軍士卒抬頭看天,神色紛紛大變。
十月底,十一月初,淮江兩岸的天氣已經寒冷起來,下起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大雪。
都說瑞雪兆豐年,人們應該喜悅,可淮江南岸的明軍卻如喪考妣。
清軍南侵已經有兩個月時間,在這段時間里,淮江以北,除了徐州、商丘兩座孤城還在堅守,其他州縣全部淪陷,可以說是戰火連天。
此時,在淮河之南卻是另一副天地,各府氣氛緊張、壓抑,不過還是一片太平。
有這樣的區別,就是因為有淮河把清軍擋在北岸,使得清軍過不來,無法到南岸劫掠。
現在天氣變得寒冷,淮河隨時可能結冰,而一但淮河冰凍,千里淮江處處都能過河,清軍要南下的話,便根本防不住。
十一月初三,雪花已經連續下了四天,淮江開始有結冰的跡象。
這時在淮安城碼頭旁,天空飄著大雪,江防水師的官軍紛紛跳上停靠在岸邊的戰船,開始拉起船錨,準備升帆。
江防水師總兵官鄭鴻逵,穿著鎧甲站在船頭,扭頭對他侄子鄭森道:“大木,除了戰船外,碼頭上其它船只也要全部帶走。”
穿著一身鎧甲的鄭森道:“大帥放心,末將這就去辦!”
錢謙益被下獄后,鄭森便結束了在國子監的學業,不過他并未返回福建,而是去鎮江投靠了他的四叔鄭鴻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