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李成棟帶著屬下來到營房外,報信的旗丁向守衛(wèi)營門的八旗兵,出示了洪承疇的手令,營門外的旗丁立刻搬開柵欄,放李成棟出營。
李成棟一行人走到不遠處,士卒居住的營門,旗丁再次出示手令,才將一千徐州兵調(diào)出營房。
洪承疇對城中守軍監(jiān)視很嚴,各營分地居住,兵將分開,營門有旗丁看守,不得手令,沒有任務(wù),禁止出營。
這樣一來,即便有人想反叛,各營之間也不易串聯(lián),軍官也不易調(diào)動兵馬,而一營叛亂,他則可以迅速鎮(zhèn)壓。
這時李成棟與李元胤一邊往北城走,一邊著急的商議。
李元胤小聲而急切道:“父帥,我以向李都督保證不會出問題,現(xiàn)在魏軍在西門外埋伏,洪承疇卻走北門,這可如何是好?”
李成棟臉色陰沉,手攥緊了刀柄,“管不了那么多,富貴險中求,屆時你看我眼色,拼了!”
說話間,李成棟已經(jīng)來到北城,這里已經(jīng)聚集了數(shù)千清軍,八旗兵將他的兵馬攔住,然后將他領(lǐng)到洪承疇的面前。
“李軍門有些意外吧!”洪承疇見李成棟過來,微笑道:“我與固山額真考慮再三,覺得還是走北門比較穩(wěn)妥,李軍門不會有意見吧。”
洪承疇是信任李成棟的,不過多年的經(jīng)驗,讓他還是留了一手。
李成棟心道,你根本就是不信任本將,不過臉上卻陪笑道:“卑職怎么敢有意見,大人也是為了安全起見。”
“很好!”洪承疇看著李成棟,鄭重道:“徐州鎮(zhèn)的戰(zhàn)力,本官是知道的,不少旗兵都不及你們。等下城門一開,你走前面,本官在后,若成功突圍,本官必定不會虧待你。”
“卑職領(lǐng)命!”李成棟低沉著臉,“謝過大人提攜。”
洪承疇與巴哈納對視一眼,后者點了點頭,表示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洪承疇便開口道:“開城門,悄悄的出城,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放銃。”
這時城門的磚石,已經(jīng)被士卒搬開,十多名旗丁將厚重的城門,嘎吱的拉開。
李成棟回到隊伍中,翻身上馬,李元胤問道:“父帥,奪門嗎?”
李成棟搖了搖頭,城門兩側(cè)聚集了大批的八旗,他的隊伍向一條長蛇一樣,從街道上穿過,容易被夾擊,“出城再說。魏軍都是馬軍,反應(yīng)速度應(yīng)該不慢,咱們出了城,等洪承疇也出來,再往回沖。”
一千名徐州鎮(zhèn)的士卒,魚貫出了北門,等他們走完后,巴哈納頓時一揮手,便于洪承疇領(lǐng)著大軍出城。
這時正是黎明前夜色最黑沉的時刻,錦州北郊寂靜無聲,清軍士卒緊張的行走在城池外,不見任何異動。
巴哈納見此,心中不禁長出一口氣,“洪學(xué)士這一手真是高明,等明日清晨魏賊接受城防上,我們早們蹤跡了。”
洪承疇也出了一口濁氣,不過卻不敢大意,他沉聲道:“固山,還不能大意啊!出了錦州城,還需要繞過大凌河附近的魏賊,我們才能平安退回盛京。”
巴哈納點了點頭,“嗯,洪學(xué)士說得有理,我們還需~”
兩人正說著話,前面卻一陣馬蹄和腳步聲傳來,洪承疇和巴哈納立刻心頭一凜,等近一些,才看清是李成棟和李元胤折返回來。
“你二人怎么回事?”巴哈納見此,不快的問道。
“你們要干什么!”洪承疇心頭一寒,他借著月光看到李元胤面孔猙獰,眼神犀利,惡狠狠的撲過來,嚇得他急忙勒住馬韁,仿佛看見毒蛇了一樣。
李成棟和李元胤卻不答話,挺起馬槊,繼續(xù)向他們沖過來。
巴哈納瞧出不對頭,立刻怒喝,“李成棟,你給本將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