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戰場逐漸安靜,夕陽的余暉下,大地上鋪滿了插著兵器的尸體,天地一片蕭瑟。
戰場上魏軍士卒高舉兵器,發出漫山遍野的呼聲,嗡嗡之聲,十余里可聞,驚得歸巢的鳥兒,蒲扇著翅膀,鳴叫著成片掠過天空。
魏軍士卒穿行在尸體間,收拾地上散落的兵器,尋找傷員,民夫將成捆的長矛、火槍、戰刀裝上大車,刨土出一個個大坑,掩埋尸體,清理戰場。
聯軍士卒垂頭喪氣的被魏軍押走,一隊士卒押著一名,身穿重鎧的將領走過,高義歡騎馬駐立在一旁,抬手叫住士卒,問道:“什么人?”
“啟稟陛下,是周軍撫南王劉文秀!”為首軍校向高義歡行一禮,扭頭看向劉文秀說道。
高義歡催馬過來,注視著披頭散發的劉文秀,微笑道:“文秀,今日落入朕手,有何話說?”
劉文秀抬頭目視高義歡志得意滿的臉,嘆息道:“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高義歡心情似乎很好,依然面帶微笑,“你也是中國豪杰,不該死于內耗,朕豈會殺你。”說完高義歡一揮手,“帶下去,不得無禮!”
為首軍校行了一禮,便帶著士卒押著劉文秀離開。
這時,陳名夏笑道:“此次會戰,戰俘獲得眾多,只少有十余萬人,陛下打算怎么處理?”
高義歡想了想,“這要看金聲桓、徐黑虎是否能夠抓住朱慈烺、孫可望。如果抓住了,這些俘虜便可遣返回鄉,如果讓朱慈烺跑掉了,以朱慈烺大明皇帝的身份,必會再起風浪,那么著些人,就不能輕易放了!”
陳名夏笑了笑,“其實臣想勸說陛下,無論是否抓住朱慈烺、孫可望,這些俘虜都不能放了。臣剛才注意到,這些俘虜中,不少人都是西南土人。若是放了,他們必歸山林,壯大土司勢力,對朝廷經略西南不利。因此,臣以為不如將他們發往北方種地,也不虐待他們,和佃戶一樣的待遇。再說明朝立國二百七十余年,南方除了鬧過倭寇外,百姓生活其實比較富足,明朝的影響不會輕易消除,所以明軍的俘虜,最好也不要放,連同其眷屬,一同遷往北方為宜。”
陳名夏屁股雖坐在北方勛貴地主一邊,但是高義歡不得不承認,他說的話有些道理。
現在北方人口少,南方人口多,遷徒些人口,確實很有必要,今后還需徒民填遼,這都需要大批人口。
此時李定國已經占據整個遼東,不過遼東荒蕪,千里無人煙,遼地無人,魏軍控制遼地便沒有意義,而且容易被北面的野人,東面的朝鮮人,乘虛滲透。
高義歡微微頷首,“好,這件事情,先生寫個折子上來。”
說著高義歡環視戰場,不禁嗟嘆,這一仗打完,天下大勢便盡歸大魏,明朝將成為歷史,周國也無法威脅他的江山了。
高義歡一扯馬韁,意氣風發,“這里就交給先生清理,朕要痛打落水狗,向廣州進軍!”
說完,高義歡一揮馬鞭,疾馳而去,身后騎兵緊隨于后,卷起一道黃塵。
南嶺之戰,魏軍擊潰三十萬明周聯軍,只在韶關就斬首數萬計,生俘明周聯軍十五萬眾。
這一戰孫可望損失最大,二十萬大軍,損失大半,只有五萬人向西南逃脫,他惱怒明軍先逃,一路洗劫沿途州縣退入廣西,與明軍翻臉。
朱慈烺見兩翼戰場都陷入被動,覺得已經沒有取勝的希望,令黃得功下令撤軍,但是遭到了魏軍馬軍的追殺,從韶關至英德,伏尸百余里,人馬損失一半。
朱慈烺恐懼魏軍騎兵,不敢進入地勢平坦的廣州地區,直接奔向肇慶,然后走高州、雷州兩府,去瓊島暫避魏軍兵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