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吉作為夷越君王,需坐鎮王庭,除非親自帶兵征戰。然而,最近半年,夷越未起戰事,到底是何緣故讓他離開王庭多日?
“王乃丈夫也,自有大事體處理,大妃眼下最要緊的是將身子調養好,才好說將來之事。”萊拉勸說道。
朵氏面上飛出兩片紅暈,是啊,以她現在的情況,就算大王恩澤于她,這怏嗒嗒的身子也沒辦法孕育孩兒。
心想至此,朵氏從萊拉手中接過湯碗,屏住氣,將苦澀的湯藥仰頭喝了,得快些好起來。
......
呼延吉離開東殿,先時還慢步緩行,到后面,步子越來越大,越來越急,隨在他身后的宮侍們恨不得小跑起來,才能跟上。
彼邊,江念正在下人房中清理衣物,其實也沒什么好清理的,左右不過幾件換洗的宮婢服,另外鋪整床榻,因她頭一天來,便沒讓她前去當值。
下人房雖也在西殿,卻在另一個較偏的庭院,需穿過三道浮雕石拱門,離主殿還是有些距離。
江念理了理身上的宮婢服,棗紅色的交領素衫,領口開得很大,有些凸顯。流放時干瘦下去的身子,在這十來日的路途中又將養了回來。
二十多歲的女子,身子如同花朵一般,開得正鮮。江念從小吃得好,每日少不了一碗奶羹,肉兒又會挑地方長,身體流線明顯得連她自己都吃驚。
她用發簪別住那闊大的領口,衣長及至小腿肚,露出下身一條碧色的寬大束腳緞面褲,衣衫上沒有半點珠寶裝飾,只有袖口處臨三色滾邊,外罩一件水紋半臂衫,腳上是一雙素面翹頭軟底鞋,應是王庭最低等的宮婢穿戴。
大多夷越女子的頭發長度留至腰際,而江念的頭發更長,垂過膝蓋,她學著她們將一頭發絲分成兩股,編成最簡單的麻花,垂在胸前,可發辮太長,有些礙事。
從前的她,眾多奴仆環伺,衣食住行皆有人伺候,何曾操過心,現在她成了奴,要去伺候人。
江念心里嘆著,試著折起兩根麻花辮,繞成一個環狀,再在靠近耳垂的頭發那里,分別系上兩根綢帶,將辮子固定,這樣一來就好多了,沒那么礙事。
做完這一切,女人側身坐于榻上,床榻是通鋪,四五人擠一間,現在只她一人,其他人全去了前面當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