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女,你當知曉我是不會同意你染我夷越王室血脈,就算大王硬要冊你為妃,若我不認,你今后在王庭的日子不會好過。”
江念慢慢抬起頭,看向上首,說道:“蒙大王抬舉,實屬三生難求之恩澤,婢子自知福薄,亦知進退,是以,婢子未敢存念誕下王嗣。”
她說不孕子嗣并非隨口敷衍,而是認真想過。
她已決意同呼延吉一起,真就不打算生子,一來在這深宮之中,她連自己都無法保護,更何況一個孩子,二來,她同呼延吉生出的孩子并不受世人待見,這是她萬萬不愿見到的。
何苦將一個孩子帶到世上受人鄙夷。
他作為夷越君王,日后肯定不止一位妻子,子嗣會有,所以,她同他之間有無子嗣就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這一下,不僅高氏,就連朵家兩姐妹也看向江念。梁女居然不育王嗣?
若不孕育王嗣,便不會污王室血脈,而梁女孤身,日后沒有子嗣倚仗,也就不足為懼。
高太后想了一想,又道:“你現在這般說,待你穩坐妃位,有了身孕,又當如何?難不成讓本殿做那劊子手?墮一個投世的胎兒?不若本宮現在賜你一碗絕嗣湯藥,你喝下,我便應下立妃之事。”
江念只思考了一瞬,便道:“請太后賜湯藥。”
高太后見她答得如此爽快,反倒遲疑起來,沒有立刻吩咐下去。
朵氏見狀,輕緩緩一笑,說道:“佛家說人身難得,須經歷多世積累善業,方能獲得投生為人的機會,猶如‘盲龜浮木’一般,入胎既為人之起始,圣太后這是慈悲之心,不愿中斷一個歷經多劫方得人身的修行機緣,所以從母體根本杜絕,免得讓機緣之人投錯了胎,太后不讓她孕育王嗣是在行善舉呢。”
此話算是說到高氏心坎上,看向朵氏的眼神多了幾分贊許。
朵氏心中自得,可還沒等她把這份得意體味更深,立在高氏身側的朵妲兒,插話道:“太后,什么是盲龜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