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句說罷,便無后話。
呼延吉勾了勾嘴角,又道;“本王若沒記錯,東境守將達魯是你的部下。”
朵爾罕一聽,慌的從座位上站起,再“撲通——”一聲跪下,連聲道:“六合之內,君王之土,人跡所至,無不臣者,我夷越將士,皆屬大王麾下,大王為君,老奴為臣,不敢當此之,惶恐。”
呼延吉眼微瞇,暗道,老家伙這是不見兔子不撒鷹,跟他打太極,想要好處,卻又不自己開口。
呼延吉倏忽一笑:“本王同左大臣玩笑,何故就跪拜起來,快快起身。”
朵爾罕拭了拭額上的汗,略顯吃力地起身,重新入座。
“依左大臣之見,梁軍往我東境而來,我軍該如何應對?”呼延吉直直看向朵爾罕,等他的回答。
這個時候,朵爾罕卻不合時宜地從桌案上拿起茶盞,不緊不慢地呷了一口,又放下,嘆息道:“今敵寇壓境,為護我夷越疆土,老臣愿使犬子往赴東境,隨將士勠力破敵,以退梁師,只是......”
呼延吉聲音平平,問道:“只是什么?”
“只是......老臣對這個兒子最為器重,傾注心血最多,遣派他往東境,這一去,生死難測......”朵爾罕說著,掩袖拭淚。
呼延吉仍背靠著窗,外面就是郁郁蔥蔥的園林,光灑在他寬整的背上,臉卻隱在背光處,聽他說道:“左大臣衷心可鑒,本王心下感念,不知該如何封賞左大臣之衷心?”
“臣子者,當為君排解憂難,皆是老臣本分,怎敢討要封賜,只是老臣年邁,獨獨放心不下小女,妲兒,若使小女留侍宮闈,得大王垂青照拂,老臣心愿便了,死也可閉目了。”
朵爾罕說罷,半晌不見對面回應,只有涼涼的風從敞開的窗戶吹來,于是抬眼看去,心下一震,那人背著光,看不清面目,更探不出眼底的情緒。
朵爾罕可謂是久經世故,老謀深算,然而,在面對他們這位年輕君王之時心里卻打起鼓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