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

龐中軍小聲同護工老王打著招呼，老王正小心翼翼的幫著給老爺子喂水，奈何壓根就喂不進去，喂進去的水順著嘴角就流了出來，身邊的垃圾筐里，滿是打濕的衛生紙。

馮國志眼一紅，眼淚再次忍不住流了下來。

依著她當大夫多年的經驗，父親現在這個情況，要是連水都喝不進去的話，也就是十天半月的時間了。

馮老爺子嘴里嗚嗚嗚含混不停念叨，渾濁無光的眼睛無力眨了眨，不停搖頭。

“大爺不想喝水，大爺說，他想喝酒......”

辛元元輕聲說道。

“這位同志，你竟然聽懂老爺子的話了？”

護工老王一臉的驚詫。

老爺子偏癱后口歪眼斜說話口吃不清，隨著病情越來越嚴重，說話越發含混了。他已經照顧了老爺子三年，熟悉老爺子的生活習慣，能根據老爺子的心思，猜測出老爺子話語的意思。

就連老爺子親閨女馮國志，都壓根聽不懂老爺子的話。

好幾次老爺子不想打針，她硬按著老爺子打針，老爺子氣的直罵。她還在那問老爺子是要吃蘋果泥還是香蕉泥，都把老爺子氣的背過氣去。

辛元元看得出來，不是老爺子喂不進去水，其實是老爺子不想喝水，故意用舌頭往外頂小勺子呢。

沒錯，老爺子剛剛是嚷嚷著要喝酒，他說他沒有幾天活頭了，躺在床上三年沒有喝過一口酒，想在臨死之前，痛痛快快喝一頓。

辛元元笑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