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里疾早就率百官等在城門口迎接凱旋之軍。
“賀大將軍凱旋!”樗里疾將一碗酒捧到司馬錯面前,其余士卒隨后把酒奉給各位將士。
秦國這一場仗動用了許多肱骨大臣,最終不僅將奪得的土地送給了韓國,還搭上了一名公主和一名宗室血脈,許多人覺得虧,連帶著把議和的張儀都怨上了。
但是百姓并不管這許多,一聽說打了勝仗,便圍聚在街道上,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而大部分士人則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看來左丞相攤上大事兒了。”宋初一笑瞇瞇的看向張儀,一副隔岸觀火的愜意模樣。
張儀此番議和必定會成為士人聲討他的把柄,而為了長遠計劃,他不能將本意暴露出來,只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吞。
“你可否不要幸災樂禍的這么明顯?”張儀瞪她。
正這時,有士人突然高呼,“大將軍神武,國尉神武!”
宋初一活捉公孫衍的事情已經傳遍秦國,如今議和盟約達成,公孫衍才被送回魏國。
宋初一咧嘴笑著,開心的向那邊揮了揮手。
呼喊的士人漸多,被感染的群眾跟著大聲吼了起來。
張儀默默翻了個白眼,暗罵這群目光短淺之輩。
宋初一也只是為了逗張儀,見他視而不見,揮了幾下手便不再繼續,轉而問道,“對了,這次聯姻的公主是哪位?”
人群喧嘩,把她的聲音吞沒,只有張儀離得近,能夠清楚聽見。
張儀本身就不是個好脾氣的,剛遇見宋初一時何嘗不是冷嘲熱諷,不過后來聊的很投機,又稱為她的結義大哥,自然就十分忍讓,不過這會兒被宋初一挑起了脾氣,聽她問話便沒好氣的道,“自然是贏璽公主。”
饒是宋初一早有心理準備,還是因這個答案心頭一跳。
贏璽自打看上籍羽,眼里就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一心一意的跟著他東征西戰,一個女子所吃的苦頭不比男子少,更何況,她還放下一國公主的尊貴?宋初一不知道籍羽心里怎么想,但他是個重情義的男人,哪能無動于衷?
宗室不能左右贏璽的婚姻,但是可以阻止她嫁給一個身份不合適的人。
沉默了片刻,宋初一才喃喃道,“其實君上早就存了利用贏璽公主的心吧。”
張儀旋首看了她一眼,沒有做聲,但心里默認了她的話。
如果贏駟真的沒有絲毫利用贏璽的心思,為她指婚也不過是舉手之勞,沒有道理不成全。他放任不管,是聽天由命看她自己造化。贏駟不是一個容易被兒女情長感動的人,他不阻止贏璽,就已經是最大的寵溺縱容了。他給了贏璽機會,可她沒能成功。
張儀見她若有所思,緩緩道,“如今只有一個嫡子,而公子稷實在年幼,經不起長途顛簸,秦國答應送去魏國的質子只是宗室嫡系血脈,對兩國之間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只能再附加聯姻。秦孝公膝下女兒不多,贏璽作為最受寵又是唯一未嫁的公主,分量自是不同。
況且,贏璽能征善戰,名聲遠播,這樁聯姻不輸送去質子。
人潮漸遠。
在接近咸陽宮時,宋初一看見司馬錯下馬,不禁抬頭看了一眼,模糊中遠遠的能看城樓上站了許多人,她心知是贏駟親自出來迎接,也立刻隨著下馬。
眾將士牽馬步行走到宮門前時,贏駟已經從樓上下來。
“臣等參見君上!”
“免禮。”他的聲音冷清如舊。
距離分別時已有半年,他此時只著一身玄色常服,雙眉若劍,鷹眸中目光平淡,收起了許多銳利,像是一把藏于鞘中的利刃,氣度沉穩渾厚如山岳,他站在那里不動便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
“大將軍神武!”他聲音不大,但是鏗鏘有力。
“大將軍神武!大將軍神武!”
身后的黑甲軍吼聲帶著排山倒海威勢沖天而起。
贏駟示意黑甲軍將凱旋之酒送到每個人的手里,他端起酒爵,揚聲道,“寡人代大秦敬諸位將士!這一爵,是敬上蒼護佑。”
他手中酒爵一傾,酒水汩汩流出。
黑甲軍又遞上一爵,“這一爵是敬后土庇佑。”
“這一爵,是馬革裹尸的壯士!”
連灑了三爵,這才與眾位將士共同舉起酒爵。
宋初一將酒送到唇邊,才發現淡淡梅花香氣竟是她釀的梅花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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