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一微頓,旋即答道,“喏。”
“時間還早,對弈一局吧,寡人還從未與太傅認真下過棋。”贏駟道。
“喏。”宋初一應聲。
陶監令內侍抬棋桌進來,兩人便在角樓里開了棋局。
贏駟的棋風與他的性子和行事一樣,看似沉穩平靜,卻帶著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逼得人喘不開氣來,宋初一依舊步步為營,謹慎中暗藏殺機。
這一局并沒有下太久,僅僅兩刻便結束了,宋初一負。
“太傅在想什么?”贏駟問道。
宋初一迎上他漆黑的眸子,笑道,“王上運籌帷幄,臣豈能不膽顫?”
贏駟接過內侍奉上的帕子擦拭手,對她的奉承充耳未聞。
兩人又開一局,這次宋初一凝神對付,一個時辰之后進入中盤,贏駟落后半目,從全局來看氣勢并未落后。
眼看要分勝負至少還得大半個時辰,贏駟便擱子不動了,“抽時間再將這半盤棋下完吧,今晚暫停。”
宋初一自然沒有意見。
外面天色已經擦黑,贏駟賜了湯浴。
以前宋初一留宿宮中都是單獨睡在偏殿,有時候更是徹夜不沾床榻,宋初一心里奇怪,留宿就留宿唄,又不是第一次留宿,不過天寒地凍的洗啥澡啊,又不睡王榻!
很快,她就有了答案,今兒晚上還真是與君同眠了!
回到角樓的寢房時,贏駟已經沐浴過,正靠在榻上看奏簡。他還是那一襲玄色廣袖,沒有絲毫花紋墜飾。與他整個人沉冷的相融,更令人覺得壓抑嚴肅。好在他整個人沐浴在橙黃的燈光里。冷硬中添了一絲溫暖柔和。
宋初一暗罵魏道子,這種事情真給他召喚來了!
她對倒不是排斥,只是這么一個美男子就擱在眼前,同床共枕的
美食擱在嘴邊,她是吃呢還是不吃呢?
贏駟批閱完手上的那卷奏簡,伸手拿了另外一卷,間隙中掃了她一眼,“打算站多久?”
“咳。”宋初一干咳一聲,慢吞吞的挪到榻邊。
陶監抱著了只玉枕跪爬上榻。放在贏駟里側,下榻之后,躬身道,“太傅請。”
“不是應該臣睡在外側?”宋初一雖從未與君王共榻過,但是稍微懂一點規矩。
陶監見贏駟沒有回答,遂躬身道,“太傅,王上還要批閱奏折,得有光亮。”
宋初一不再多。直接上榻貼著贏駟的腳邊挪到里側,盤膝坐著。
陶監見狀,便弓身退出去,令寺人將殿中簾幔放下。
“王上不如早點休息?”宋初一滿心惦記著打聽秦魏開戰的事情。本就睡不著,再加上贏駟沒睡她也不好躺下。
“嗯。”贏駟合上奏簡,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一遍才放在幾上。
只是這一個動作。宋初一便能了解他無限的留戀。
贏駟抬手放下床帳,里面光線瞬間暗了下來。
宋初一視力不好。這種光線里幾乎不能視物,她聽見悉索的聲音。估摸著贏駟已經躺下,這才摸到玉枕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