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道子解掛解到一半,宮里便來人請他為贏駟醫病。
這么多年過去,縱使魏道子竭盡全力,贏駟的病情也已經到了不可延拖的地步,此次病來山倒,完全在魏道子意料之中。
他出門之前看見白刃神情懨懨,若是擱在尋常,他定然不會放在心上,可是從解開的一半卦象隱隱顯示宋初一的生死卦有兇煞氣,且與王者有關,因此覺得事關緊要,便拖了一刻,配好白刃的解藥。
他沒有直接喂白刃,一是因為時間不夠又不放心交給旁人,二是怕小畜生不懂事,精神好了之后便出去蹦跶被下藥之人發覺。
宋初一放下信,令人準備半生的鹿肉,然后將藥撒在肉里喂給白刃。
“先生。”門外有人低喚一聲。
“進來。”宋初一聽出這是她與池巨聯系的中間人,叫關鄭。為了不引人注意,他在府里任廚房的管事,平時與各種供食材的商人往來,其中自然包括池氏酒莊。
房門打開,一個瘦小的中年男人進來,沖宋初一施禮。
關鄭道,“先生總算回來了!一切早已準備好,等了先生六天,當家的正著急上火呢?!?
宋初一之前安排池氏接應,她突然被召進宮內,這么久都沒有出來,博弈社都沒有任何消息,池巨急的火燒火燎。
“不急。”宋初一深吸了一口氣,“六天”
贏駟既然已經做了布置,肯定會防止突發狀況。譬如他這次突然昏迷而她這么輕易的就出來了,是贏駟放過她一馬?
不。宋初一不信他會心慈手軟。
恐怕,他是抓住了她的弱點。篤定她不會逃走!
“倚樓。”宋初一自語。現在這種情形,除了他,沒有任何人或事能羈絆她。
“你先暗地里傳信讓池巨派人去打探秦國派往巴郡的情況。”宋初一道。
關鄭驚訝道,“秦國出兵了?何時?”
宋初一眸光微凜,趙倚樓被派出兵,她還沒來得及打探情況,便立刻被傳召入宮,旁人卻從未聽說過秦國出兵,難道倚樓
出兵有可能半夜秘密進行。但戰事不可能沒有風聲,宋初一穩住心神,“楚國有何動靜?可曾欲圖對秦國開戰?”
關鄭篤定道,“無,屬下消息不算靈通,卻也不閉塞,若真有這么大一樁事情,屬下怎么會沒有聽到任何消息?!?
宋初一沉吟:贏駟,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若想要取我性命。直接動手不就行了?
想來想去,她只能想到一個動機贏駟是怕直接殺了她,會影響以后有才之士為秦效力。
畢竟商鞅的死可以扣在秦國老氏族身上,她若是莫名其妙的死了。世人會怎么想?無非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連帶著商鞅之死也會遭受質疑。
他們入秦雖是一展己之所長,實現胸中抱負,但好歹是為秦國立下不世之功。奉獻一了輩子的光陰,最后的下場不是被五馬分尸就是被秘密暗殺。豈不教人心寒?
所以,贏駟必須得為她的死找一個合適的名目。就像當初殺商鞅那樣
“先生,右丞相來訪?!笔膛谕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