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后搖了搖頭,聶清麟自然也是知道這位沈姑娘向來是一撲心在討圣上歡喜的康莊大道上,自然是不會跟宮墻里的侍衛暗通曲奇……可是這樣一來……
“那你可同什么男子親近了?”問到這里,小沈后瘦弱的身子不由得微微一抖……眼淚又是打了幾個圈兒說道:“冬至那日,本宮回了宮后不知怎的,身子燥熱得很,便是準備在花園的湖里游上幾圈消散下熱氣。可是誰知……他……他也在湖里,光裸著身子。便是一把將……將本宮抱住,胡亂地用嘴去……本宮嚇得有心想喊,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妖術,竟是弄得本宮盡失了力氣,便是任著他抱入了假山,誰知他竟然……竟然那般行事,只疼得本宮使勁地推他,可那小山似的壓在身上,任憑本宮怎么抓撓,他也是不肯起身……難道那樣無恥下流才讓本宮懷了身孕不成?”
若是閑暇之時,永安公主是很樂意拿出珍藏的孤本艷史給小沈后開堂授業解惑的,可是現在最讓她揪心的便是皇后口中的“他”究竟又是哪個?
就在這時,宮外有人來問話,說是太傅在鳳雛宮等著與公主一同用膳,她便說道先不回了。
可是就在這時,轉身再看那小沈后聽了來人傳話后,竟是憤恨得將那嘴唇都咬出血了,不由得心里一沉,伸手去撫著她的嘴唇道:“心里有氣,可是要拿著自己個的身子撒氣不成?”
就在這時,阮公公來求見皇后,一臉喜氣地進來時,嘴里喊著“恭喜皇后娘娘……”可是看到聶清麟也在時,那張老臉也是略顯尷尬,暗道太傅風流也不該如此按著聶家的家譜去睡,如此亂了綱常也是叫他們這些做奴才的進退犯難啊!這宮里的差事可真是越發的難辦了!
不過再看那永安公主倒是大氣,依然與皇后娘娘親親密密地坐在一處,便略有些安心地接著說道:“太傅大人聽聞皇后娘娘有喜,特別囑咐奴才送了安胎補氣的滋補品來,還望娘娘保重鳳體,注意安胎穩妥……”
只這一句,不用小沈后期期艾艾的解釋了,聶清麟的臉兒徹底地失了血色。那一夜太傅的久久未歸的細節,倒是都一一應和上了。太傅可真是好手段!竟是……睡到了她聶清麟名義上的妻子上來。難道是那府里的各房妾室們盡失了味道,非要到這宮里尋了刺激不成?
原以為自己久居宮中,見慣了世間負心男兒的左擁右抱,應該是笑對著新舊交替的無常,可是臨到自己的頭上,竟是這般難忍的難受!原來還跟著自己山盟海誓的,竟然是轉身偷抱了別的女子,也如同每次夜里同自己水□□融那般,在別的女人身上行事……還讓她懷了骨肉……
也難怪太傅大人如此興奮,緊催著阮公公送來補品。他年歲已大,同自己幾度*俱是沒有懷上,可是這沈家的姑娘倒是爭氣,一舉懷胎,倒是盡解了衛府絕后之憂!
臣子的府宅有了喜訊,她這個做天子的也該同喜才是,只是衛冷侯大人竟是這般的沒品,就是要迫著不情不愿的姑娘一逞□□不成?
小沈后的面色也是煞白一片,她原來還疑心著自己天黑萬一看錯了人,就算是心里憋悶了這么久也是遲遲未肯吐露,可是今兒聽了阮公公的話,便是積攢了許久的憤恨一股腦地翻涌了上來——衛賊無恥!
先前她便知道那衛賊入了公主的閨房,可是具體入了里面如何,卻是不曾細想,可是經過那一夜的暴風驟雨,她才頓悟男子竟是要這樣匪夷所思地折騰女子……那公主她豈不是被踐踏了這么久……竟是如何忍耐下來的?
原本只是悲切這自己的慘淡遭遇,可是一想到自己一直掛在心頭的溫柔體貼之人竟然也是這般的境遇,頓時同仇敵愾,那向來維護著皇上的忠肝義膽俱是逐一就了位。
恰在這時,腿腳康健得差不多的太傅大人如若往常一般,面帶喜色一路穩穩地走了進來,驚冠六宮的神采入了室內那“夫妻”二人的眼里,卻是衣冠禽獸般的不堪!
只見小沈皇后騰得站起身來,操起枕頭邊兒的玉如意直直地朝著太傅大人撇了過去:“禽獸!你還敢來!打得如意算盤!休想本宮為你生下孽子!”
太傅身手敏捷,自然是微微一閃就躲了過去,可是臉色卻是陰沉下來:這個蠢貨女人又是發了什么失心瘋?果兒還在這瘋女人的身邊,要是被剮蹭到了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阮公公也是暗暗搖頭嘆氣,雖然先帝是個昏君,可是統籌六宮粉黛一向是手腕了得,妃嬪們暗地里下絆子使□□推入井中倒是隔三差五,可是這等罩著男人腦袋扔東西的妒婦行徑,就是擱在一般的官府宅院里也是不多見的啊!
看來太傅大人任重而道遠,要多多向先帝學習,若是想要睡遍六宮粉黛沒了顏色,還要多練一練這權衡斡旋佳麗之術才好!
太傅大人看來也是被這潑婦的行徑氣極了,竟是不顧那腹中的胎兒,嘴里冷冷說道:“來人!給皇后娘娘掌嘴立立規矩!”
眼看著用宮人過來要按住小沈后,聶清麟卻慢慢地扶著床柱站了起來,立在小沈后的身旁輕聲而堅決地說道:“哪個要給皇后立規矩,且先拿住了本宮再說!”上來的宮人們聞聽此,一時立在一旁不敢下手了。
太傅聽了公主這般維護,強自忍著火兒說道:“這沈氏無德,形狀瘋癲,公主如今不比往常,還請隨了微臣先回鳳雛宮吧,本侯且饒了她這一次。”
聶清麟聞只覺得心底一陣發涼:“太傅的心腸真是鐵石澆筑的不成,如今你害得皇后清白不在,又是懷了骨肉,卻還要雷霆手段維護臉面,還請太傅憐香惜玉些,莫要傷了皇后與腹中的胎兒……”
說到這里,聶清麟只覺得呼吸都是有些困難,恐怕再在這個偉岸英俊的男子面前再多呆一刻,自己也要如那小沈后一般,做出匪夷所思的潑婦之舉,哭喊著質問他怎的這般的虛偽齷齪!
所以便是面無表情,如同玉琢的一般,從太傅的身邊冷冰冰地走了過去,離開了這讓人傷心欲絕的甘泉宮。
太傅自從進來就是一頭的霧水,方才聽了公主的聲聲控訴,總算是聽出了些端倪,也不去管那哭泣的小沈后,轉臉瞪著眼兒沖著阮公公問道:“老腌貨!你不是說皇上有喜了嗎?”
阮公公被質問得膝蓋一軟,跪在地上哭喪著臉說:“奴才說得是皇后有喜,奴才就算是吃了熊心豹膽又怎么敢冒犯龍顏,讓皇上有喜呢!”
太傅默默佇立在原地,只覺得自己的腦仁被千萬匹匈奴戰馬一路踐踏,踩得有些泥爛!靜默了一會,便是伸手招來了那兩個呆立在原地宮人:“賞這老腌貨一百口板,免得以后再口齒不清!”
得!這是又要不認賬了!這小沈后也是,明明是絕佳的上位機會,怎的就是不會討男人的歡心呢!阮公公哭喪著老臉謝了太傅,便出門領罰去了。
就在這時,太傅轉過臉來,那陰森的表情,曾經嚇破了無數敵膽,他沖著小沈后磨著牙說道:“你且說說,到底是懷了誰的孽種!”
小沈后卻是不怕,她瞪圓了淚眼,心里是越發地肯定:“就是你這個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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