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的目光落到第三個人的毛衣身上時,神經才重新緊繃起來。男人個子不高,長相平凡無奇,這么冷的天,所有人都穿了外套,他卻沒穿。
她沒有判斷錯,人沒有從其他樓層離開,他只是在樓上脫掉了標志性的假發和護士服而已。秋來快步朝前跟上,試圖瞧清男人的上半張臉,他卻總側著沒有轉過來,腳步越走越快。
秋來瞧著那身形和走路姿勢,終于確定,在停車場放開嗓子大喊一聲:“抓小偷!”
那人聞聲就跑。
前兩個牛高馬大的男人聞聲定睛一看,哪里還忍得住。
喊話的是個再單純漂亮、清純無害不過的妹子,再瞧前邊逃跑的,穿毛衣的猥瑣小偷,個頭不是很高,手上沒兇器,不知道能挨自己幾拳,兩位壯士當即正義感爆棚將小賊纏住,與他搏斗。
雙拳難敵四手,盡管矮個兒明顯是經過訓練的身手,但在倆北方壯漢拳拳到肉的圍攻下,也忍不住落了下風,許秋來正打算上前使用防狼噴霧助陣,忽地看那矮個子開始摸口袋。
她嚇得心臟一窒,大聲提醒:“小心他手上有針筒!”
那可是要人命的東西!
她的提醒顯然晚了一步,聲控燈下,針頭閃著寒光,矮個兒即將把針筒扎進壓在他身上的壯漢胳膊!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警鈴聲在停車場大作,壯漢趁著這一閃神的機會連滾帶爬避開,小偷起身逃開,他在車位間穿行,飛速消失在許秋來視線里。
脖子上掛金鏈的壯漢還要再追,被許秋來的抓住,“多謝你,太危險了,別追了。”
大哥義憤填膺:“不是妹子,這小毛賊也太囂張了,敢在醫院偷東西,他偷了你什么了?剛你要是沒拉我,我真追得上,怕什么,警察不是來了嗎,我非揍得他滿地找牙不可。誒……警車呢?”
“警察沒來,坐火箭也沒有這么快的。”許秋來拿出手機給他看,“是我手機上儲存的警鈴錄音,他剛剛差點兒扎到你了。”
“就是個小毛賊,他那針筒估計也是醫院偷來嚇唬人的,還能真讓他找著個艾滋病患者用過的針管兒來戳人不成。”
……
許秋來這會兒還真慶幸剛剛拉著人沒叫他追上去了,有種劫后余生的后怕。
她沒再仔細解釋,兩人熱情要幫她回警局做筆錄,許秋來只能再三感謝然后婉拒,只道自己被搶了包,里面沒什么重要東西。
“妹子你真不用那么客氣,你瞧瞧,為了追這小毛賊,你身上都摔成什么樣了!”大哥十分熱心:“我送你上去急診包扎一下吧!”
許秋來這會兒才感覺身上有點疼,低頭一看,牛仔褲膝蓋摔破了個口子,皮膚滲著血絲,和磨破的褲子粘連在一塊兒,摔得這么重,腳踝還被那人跑出去時候重重踩了一腳腫了,這會兒精神一放松,連走路都一瘸一拐。
“我沒事兒,我朋友就快到了,回家處理就行。就一點兒小傷,這家私立醫院掛個急診號要兩百塊起,真的謝謝你們的好意。”都夠秋甜買條漂亮的小裙子了。
壯漢眼神不忍,他萬萬沒想到姑娘長得那么漂亮,日子卻過得如此樸實,一個女孩子,剛剛經歷過這么驚心動魄的一場事故,居然還要堅強地挺到回家獨自處理傷口。他簡直都想把自己脖子上的金鏈子摘下來送給她了。
猶豫再三,壯漢剛想說,不嫌棄的話,自己可以送她回家,沒料,躊躇著開口的幾分鐘里,一輛車自p層入口處駛入。
那在停車場昏暗的燈光中閃閃的黑色車身,淺灰色肩線從車頭燈往后延伸,與這平凡的停車場如此不匹配,赫然是輛邁巴赫齊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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