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顏一回到和雅居便感覺到了氣氛凝重,邢娘和容茜正在說著話,容茜眼睛有些紅,看樣子才哭過。
冉顏站在門口由晚綠幫她把披風解下,問她們道,“發生什么事了?”
“唉!”邢娘嘆了口氣,表情也有些惋惜,“說是十郎派去送齊六娘的護衛回來了,帶來了齊六娘的喪訊。”
冉顏心中一頓,走到席上跪坐下來,可能是出于職業性,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被人殺害,脫口問道,“被謀殺?”
“不是。”容茜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也嘆氣,“這個孩子真真是太想不開了。我聽那護衛的意思,是齊家給她定了門婚事,她不愿意便逃婚,我們十郎也是好心,派人把她送了回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齊家未免夜長夢多,而且齊六娘年紀也不小了,便于她夫家商量在年前完婚。誰知道,那個孩子也不吭不響的,竟是在迎親的轎上自刎了!”
冉顏心底一跳。選擇這樣一個絕烈的方式自殺,顯然是從沒有想過給自己留下后路。
且在死在花轎上,明顯是狠狠的煽了齊家一個耳光。也許齊寧君在齊府的生活,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這樣光鮮罷!
即便是她,現在也還能憶起,那日在銀杏樹下亭亭立著的女子,她垂著頭,墨發如瀑在背后松松結了一個髻,陽光透過黃色的杏葉斑駁的落在身上,美的炫目……更何況是身為當事人的冉云生呢!
冉顏心中擔憂,想來容茜哭是因為冉云生,那他……
她幾乎是才想到,便聽容茜道,“可憐我們家十郎,這些天本就心情郁郁,食難下咽,夫人好容易才勸得他想開些,剛剛用完飯便聽見這個噩耗……哪里還能受得住,那人畢竟是他給送回去的!”
不僅如此,可能十哥還對齊寧君有著他自己也并不清楚的愛戀。冉顏心里閃過這個念頭,急急問道,“十哥現在怎么樣了?”
容茜眼睛濕潤,又拭了拭眼角,答道,“一聽說噩耗,整個人都蒙了,手里的茶盞掉在地上,碎了滿地,之后吐了一口血,便人事不省。”
“我去看看他。”冉顏倏地站起身來,往外面跑。
邢娘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自家娘子這樣慌張過,連忙遣讓晚綠和歌藍跟著。
冉顏一路飛奔到冉云生的居所,也未與守門的侍婢打招呼,徑直沖了進去。一進屋便瞧見羅氏哭的像個淚人,神色怔忡,除了她之外沒有任何人。
“嬸娘。”冉顏稍微冷靜了些,放低聲音喚道。
羅氏回過神來,看見冉顏之后,才收了眼淚,緩緩道,“十郎現在還昏迷,有醫生和侍婢守著,你先回房去吧。”
“嬸娘,讓我看看十哥吧,我會點醫術,興許能派上些用處。”羅氏是冉云生的親生母親,冉顏也不好硬闖,只能軟相求。
這時羅氏已經冷靜不少,看著冉顏眼睛忽然一亮,忽然起身從冉顏身邊跑到門前,也不理會冉顏的話,喚了侍婢,“快派小廝趕去蕭侍郎的府上,請他幫忙找位御醫來替十郎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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