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婉當即便下帖子,邀請許多夫人于明日來公主府觀荷賞魚。
其中便有崔嵇文的夫人王氏。
王氏收到帖子,還有些錯愕和驚喜。
她以往因長姐嫁去了清河崔家,才與崔氏走得頗近,但要說雙方關系真好,倒也沒有。反倒是盛知婉做世子夫人的時候,偶然聽她提及公爹腿疾,便送了良藥。
夫君最是孝順,因此事對自己十分敬重。
連帶著,王氏對盛知婉也很感激。
上次盛知婉搬回公主府,她便選擇來公主府赴宴,但再之后,雙方也沒什么交集。
沒想到此次公主居然下帖宴請她,這便是公主還不愿斷了與她的關系。
王氏思及此,連忙讓人準備賞荷要穿的衣裳。
翌日,公主府很熱鬧。
盛知婉請來的人不少,一群鶯鶯燕燕的美人聚集在一處,倒真有些賞心悅目之感。
盛知婉與夫人貴女們賞荷觀魚。
直到不遠處,流觴不小心打翻茶盞,將王氏的衣裙碰濕一塊,帶著她去廂房更換,盛知婉也找了個借口離席。
王氏本名叫王蕓箏,進入廂房,便發現盛知婉已經在了。
她愣了一下:“公主怎會在此?”
盛知婉開門見山:“此次宴會,本宮便是為見夫人辦的。”
“什么?”王蕓箏一愣,繼而微微擰眉,只是面上并不見慌張,她雖與公主相交不多,但從公主以往處事,也知道她不可能用這種方法算計自己。
“公主可是有事要與臣婦說?”王蕓箏詢問。
盛知婉微微頷首。
王氏是個能夠拎得清又極為沉穩內斂之人,若是換一個性子,她也不可能將這樣重大的事通過她的口轉告。
“的確,夫人最近可聽到京中流,水厄南鄉,不瞞夫人,昨日,本宮收到消息,臨州暴雨不斷,納河水位上漲,這流恐怕很快便要應驗了。”
王蕓箏眨眨眼,錯愕之后便是有些不解。
前朝之事,一向對她們這些夫人無甚關系,她雖然聽說過,但并未放在心上。頂多,是感嘆幾句此事蹊蹺,以及那位神算子八方的神異罷了。
可現在公主卻與她提及此事。
“夫人可是覺得與你無關?”盛知婉看透王蕓箏所想。
王蕓箏有些不好意思地頷首。
盛知婉嘆息一聲,“夫人是不是忘了,臨州堤壩是崔尚書負責督建的,納河水位繼續漲下去,總有一日會淹過堤壩,到時堤壩垮塌……朝廷追責下來,首當其沖要問責的,恐怕便是崔尚書。”
王蕓箏張了張嘴,臉色瞬時煞白。
作為一個標準的賢妻良母,她向來恪守內宅,更少過問夫君前朝之事,若是真的如公主所說,夫君的確是要被問罪。
但同時,她也不會這樣輕易相信盛知婉。
她是對盛知婉感激,也想與公主府交好,但這樣的前朝之事,不該自己、也不該盛知婉一個女子過問。
“公主說這些,臣婦不懂,也不想插手。”王蕓箏勉強道。
盛知婉笑了一下:“若是因此事,崔家三族男丁被斬首,女子盡數貶為官奴,夫人也覺得不該插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