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做成了自然是有功，可若是做不成，沒找到，那龐大的航行、巨大的失望，很可能會壓垮整個顧家，將顧正臣打到萬劫不復之地，想起來都難。

沐英深深看著顧正臣，道：“你必須給自己一條退路，才能保住自己與顧家。”

顧正臣沉默良久，最終搖了搖頭，認真地說：“來不及了，當畝產(chǎn)三十石的話說出口之后，這事已經(jīng)沒了轉(zhuǎn)圜的余地。最主要的是，我相信土豆、番薯等，就在那里。”

沐英咬牙：“在與找到是兩碼事！”

顧正臣嘆息：“是啊，我所知道的不過是大概位置，手指一點方圓就是百余里，蠻荒的世界里去遍地找，很難找到。但沐英，千難萬難，顧慮重重，都避不開一樁事。”

沐英問道：“何事？”

顧正臣肅然道：“每年還有人餓死，更有數(shù)不清的百姓吃不飽飯啊。”

沐英張了張嘴，沒辦法反駁。

這是事實，許多人都窮困得承受不起半點天災、人禍。

沐英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又返回過來，問道：“什么時候出海？”

顧正臣搖了搖頭：“不清楚，還有許多事要做。”

“明年？”

“明年肯定不行，最快也需要后年。”

“好！等我打下云南，跟你一塊出海！”

沐英說完就走。

顧正臣看著離去的沐英，微微搖了搖頭，自自語了句：“等你打下云南，恐怕就沒辦法出海了……”

沐府會不會成為云南世代的鎮(zhèn)守者這不好說，畢竟沐春、沐晟這兩個小子比歷史上更為出挑、更有能耐了，但沐英留守云南估計是改變不了的事，誰讓你是老朱最信任的義子呢，云南雖然偏在西南，可地勢險峻，一旦亂起來，很容易據(jù)險分疆，總需要留一個有本事、又忠誠、還能鎮(zhèn)得住地方的人。

接下來的時間，世人似乎忘記了馬克思至寶的事，但格物學院外圍的守衛(wèi)每天晚上都能抓到人，少的時候一個，多的時候四五個，甚至有一次被人摸到了格物學院的圍墻處，若不是被圍墻上面的玻璃片給劃破了雙手，估計就進入格物學院了。

顧正臣沒客氣，讓人按流程辦就是了。

發(fā)生了什么事不好說，反正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女子醫(yī)學院里的女子睡覺都點著燈，還有幾個晚上哭出聲的，但隨著一天天過去，熄了燈也能睡了……

朱元璋如同一個鐵人，一邊處理朝政，一邊構(gòu)思如何部署云南之戰(zhàn)，顧正臣則帶人首次進行了螺旋槳測試，在確定螺旋槳質(zhì)量過關(guān)之后，蒸汽機上船的工作也已準備就緒。

八月七日。

顧正臣召集了格物學院參與蒸汽機研究的一干主力，肅然道：“蒸汽機首次上船，必會遇到各種麻煩，可無論什么困難在前，我們都必須解決！現(xiàn)如今船、蒸汽機、螺旋槳都已準備就緒，那就讓我們——開創(chuàng)新時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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