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長回過頭,看向李祺:“你就沒想過去格物學院進修,聽聞那里正在全力研制蒸汽機,一旦這東西做成了,大明的船便能輕松往來南北。”
李祺頗是不屑:“研制蒸汽機,不就是一群匠人?顧正臣就是有這種厲害的本事,明明是低賤的活,低賤的身份,偏偏讓許多人愿意為他辦事。父親,我就不明白了,那些公侯之子,他們就不覺得是在作踐自己嗎?”
貴族,應該有貴族的高貴。
什么機械工程院,什么蒸汽機,什么船,說到底就是一群匠人干活造東西罷了。這也就是顧正臣以前沒在工部當話事人,否則一定不會有這格物學院,他直接調匠人干活就是了……
李善長盯著李祺,冷冷地說:“原來一直以來是如此看格物學院與顧正臣的?”
李祺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沒錯。”
顧正臣算什么?
自己可是大駙馬,親爹是韓國公,岳父是皇帝朱元璋,就連太子那也是自家人。
李善長終于知道自己這么長時間里到底忽視了什么了,原來是忽視了自己兒子的教育。
想想也是,顧正臣入仕在洪武六年,三年之后此人雖然在朝堂上有了些名氣,可說到底并不足以引起重視,而那時,臨安公主下嫁李祺,自此之后,李祺便與臨安公主在一起琴瑟和鳴,恩愛生活,很少過問家中事,對外面的事也不甚了解,只不過是聽下人簡短匯報下,所得到的消息全都是支離破碎的,從沒有窺見過全貌。
所以,李祺看不起顧正臣,鄙視顧正臣,甚至連帶著格物學院也一起嫌棄了。
李善長開口道:“你的身份,可比不上皇子、皇女,他們都在格物學院為顧正臣辦事,你可想過為何,難不成陛下糊涂了?”
李祺心頭一顫,連忙說:“可我需要陪在臨安公主身邊,陛下不希望她受半點委屈。”
李善長臉色陰沉,語氣中帶了幾分怒火:“所以你就需要天天陪在臨安公主身邊了?你去看看朱樉,之前是多寵鄧氏,可現如今呢,據說朱樉直接將鄧氏送到了宮中伺候馬皇后,三個月了還沒接回去一次!可禮官誰說什么了?這是孝道,誰也說不出來什么!”
李祺才不想要這樣的孝道。
朱樉是皇子,他能娶好幾個女人,不會空虛寂寞冷。可自己是駙馬,駙馬就是只能娶一個,連偷吃都不行!送臨安公主入宮伺候皇后幾個月,自己去格物學院,那這漫漫長夜如何消遣,據說格物學院可不允許弟子帶家眷……
李存義匆匆走來,至池塘邊停下了腳步,喊了聲:“大哥。”
李善長暼了一眼李存義,對李祺道:“從今日起,你閉門在家中,我會差人送幾本冊子過去,不看完,哪都不準去!”
李祺有些委屈,但也不敢違逆,只好行禮走開。
李存義神情嚴肅,沉聲道:“剛剛宮中傳出旨意,東宮為陛下祈福,將馬克思至寶一分為三,一份留皇宮之內,求蒼天護佑;一份送佛門天界寺,求佛與菩薩護佑,一份送道門神樂觀,求天神天兵護佑。現如今,裝著馬克思至寶的鐵箱子已運出東宮,正朝著天界寺與神樂觀而去,宗泐、張宇初可都出動了……”
李善長震驚不已:“什么,怎么會這樣?”
李存義也不明白。
按理說,馬克思至寶應該納為絕密,為皇室珍藏,世代傳承,不應該外流。可皇室一反常態,不僅坐實了傳聞中的馬克思至寶確實存在,還公開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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