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長樂?!?
“辛苦了?!?
“為朝廷辦事,不辛苦!”
船夫堅定地說。
林白帆先行進入船艙,不久后便走了出來,對顧正臣微微點頭。
顧正臣跟了進去,看著正在雕石的嚴桑桑,不由問道:“不記得你還會石雕,看這技藝,相當不錯?!?
嚴桑桑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顧正臣,又低頭繼續雕刻:“定遠侯忙碌得很,自然學不會石雕。可小女子無事可做,整日不是在海上,就是在島上,周圍既無消遣之地,也無幾個可說話之人,總需要找點事做,打發下時日吧。跟著誠意看了這么久,總算捉摸出點門道,誠意還好嗎?”
顧正臣坐了下來,回道:“誠意很好,原本要跟著一起到泉州的,只不過有了身孕,回金陵養著去了?!?
嚴桑桑的手停了下來,轉而笑道:“有子女是好事,至少她不會再過孤苦無依的日子了。”
“孤苦無依?”
顧正臣看著嚴桑桑,這話除了說林誠意之外,是不是也在暗示她當下的日子。
嚴桑桑將刻刀放下,見顧正臣面有愧色,輕聲道:“說正事吧?!?
顧正臣收斂了心思,問道:“黃森屏現在有多少人手,多少船只,南洋的海況、島嶼摸清楚多少了,周圍諸國的實力如何,兵力幾多,部署狀況,這些你們應該調查個差不多了吧?”
嚴桑桑指了指一旁的箱子:“那里面有關于南洋諸國的情報,黃森屏手中目前有小船二十,中型商船十六艘,大商船五艘,手底下人數總計達到了一千二百余人。這個兵力,根本不足以掃蕩任何南洋之國,除非裝配大量的火器?!?
顧正臣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擁有大量火器的時候。”
“何時是時候?”
嚴桑桑問道。
顧正臣想了想,笑道:“商船怎么來的?”
“搶——”
嚴桑桑恍然,莞爾道:“這樣一來,你的臉面往哪里擱,大明水師的顏面,又往哪里放?”
顧正臣伸手拿起刻刀與石頭,看了看上面繪出的線條,便下了刀:“為了最終的目的,總需要有些犧牲?,F在我們已經拿下了占城的港口,但這里并不是最理想的立足之地,真正值得我們下力氣運籌帷幄的,還是馬六甲海峽附近的土地,第一次戰斗,就選擇在那附近吧,之后進入蘇門答臘島,順勢取下三佛齊。”
嚴桑桑微微皺眉:“爪哇人一直想要吞并三佛齊,將那里據為己有,若是我們去了三佛齊,那與爪哇交惡就不可避免了。而在爪哇背后,更有滿者伯夷虎視眈眈?!?
顧正臣直:“不管是爪哇還是滿者伯夷,大明需要那一道海峽,就需要在那里立足。三佛齊相對最弱,也是最亂的地方,先一步打下基礎最好。至于其他國若是出兵討伐,那豈不是正合我們心意?削弱南洋諸國的力量,大明才能在這里說得上話……”
嚴桑桑見顧正臣下刀穩健,不由得搖了搖頭:“你這是想要玩弄整個南洋諸國,繼而控制整個南洋?!?
顧正臣平靜地回道:“沒那么嚴重,大明只需要遏制關鍵之地,門戶之地,不重要的地方,自然是不需要去占領,再說了,我們也沒那么多人手占領。南洋的事,明年就需要運作了,一年時間,三處飛地,時間有些緊啊……”
“三處?”
嚴桑桑有些驚訝。
顧正臣吹了下石頭,輕聲道:“南洋事了之后,還有更大的事。所以,要抓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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