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先生,有教室,有黑板,府衙從建寧府以低價進購了一大批紙張,社學(xué)教育就這么鋪開。
府衙再次征民服徭役,這次規(guī)模空前,達到了八千人,其中七千人負責協(xié)助修筑沿海四所,一千人負責堤壩加固。
聶原濟、林唐臣很是心疼,如此龐大的人力,每一日僅僅是糧食就需要消耗一百六十石,這還沒計算額外的工錢,林林總總算下來,一日府衙的支出就不低于一百貫錢鈔,而這樣的工程足足持續(xù)了兩個月!
尤其是顧正臣是個敗家子,他在惠安縣建造了三座石灰窯廠,也不知道干了什么,投入了五百余貫錢鈔,制造出了一種名為水泥的東西,并將這種東西應(yīng)用于沿海四所營寨的筑造。現(xiàn)在石灰窯廠的人手不斷增加,三座窯廠,每一座窯廠竟都有不下二百人做工,而這些人的工錢,全都是府衙來出……
府衙花錢如流水,自秋種之后至九月二十日,不到三個月的時間里,府衙支出數(shù)額達到了一萬五千余貫錢鈔。
龐大的支出,一度讓聶原濟、林唐臣反對顧正臣,可當看到百姓拿了工錢轉(zhuǎn)而消費起來,聶原濟、林唐臣才算明白過來,府衙不給百姓制造賺錢的機會,他們就只能靠著那一點點田畝過日子。
徭役雖然辛苦,可他們可以拿著這些辛苦錢給整日在病痛里捱著日子、不舍得花銷的老人買些草藥,給家里置辦一些新的農(nóng)具,給孩子置辦布匹,縫制一身新衣裳……
府衙花的錢越多,百姓的日子越好過,這讓聶原濟、林唐臣很是不理解。
林唐臣詢問:“往年徭役并不少,前朝以工代賑的也多,為何不見百姓日子有所好轉(zhuǎn),為何泉州府可以做到這樣?”
顧正臣正色道:“當年元廷修黃河,征調(diào)十七萬百姓。這些百姓的糧食,還沒出大都就少了一半,到了地方官員手里,又會少一半,地方官員交給吏員去分發(fā)時,又會少一半,過了一雙雙手,糧食根本就到不了百姓手里。”
“前幾年,泉州府衙征調(diào)徭役也是如此,其他府縣也差不多,服徭役百姓還得自備糧食。可現(xiàn)如今泉州府征調(diào)徭役,工錢與糧食公開,先結(jié)后做工,又準許百姓告狀,不設(shè)官吏、軍士看管,沒人敢截留錢糧,只能足額發(fā)放。以前徭役,錢糧落不了百姓手中,現(xiàn)在能落入百姓手中了,他們的日子自然會好過一些。”
聶原濟感嘆道:“確實如此,貪污害民啊。”
林唐臣不安地問道:“可如此花銷,府衙也扛不住多久,沒了徭役之后,百姓應(yīng)該如何才能有所得?”
聶原濟看著顧正臣,也想知道答案。
府衙的錢糧畢竟有定數(shù),收入少,支出多,靠著抄家所得部分也支撐不了幾年。
顧正臣坦然道:“先富民,后富國。先富民,必須做大一定的產(chǎn)業(yè),現(xiàn)如今泉州開海,陶瓷產(chǎn)業(yè)可以做大做強。除了陶瓷產(chǎn)業(yè),惠安可以發(fā)展石雕、玉雕,晉江等地可以制糖……”
就在顧正臣、聶原濟、林唐臣暢談泉州府發(fā)展之道時,趙三七急匆匆走了進來,還沒說話,陳寧已邁著八字步走了進來,一只手托著圣旨,陰陽怪氣地喊道:“顧正臣,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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