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臣彈了彈衣襟,想到什么,虛弱地坐在椅子上:“我被他毆打,受了重傷,命都快沒了,還怕什么麻煩?”
陳寧掙扎著喊道:“顧正臣,你少在這里裝!放開我,我奉旨而來,誰敢抓我!”
顧正臣看向陳寧,冰冷地說:“陳御史大夫,你敢不敢當(dāng)著魏國公的面喊他徐達(dá),敢不敢當(dāng)著曹國公的面喊他李文忠,敢不敢當(dāng)著忠勤伯的面喊他汪廣洋?你不敢,因為你敬畏他們,因為你但凡敢不敬,他們敢要了你的命!但你面對泉州縣男時,一口一個顧正臣,直呼我名字,豈能容你放肆!”
陳寧一萬個鄙視。
自己是不敢當(dāng)他們的面直呼徐達(dá)、李文忠等,但你算什么東西,人家是公爵、侯爵、伯爵!
你?
死人爵,縣男!
顧正臣捂著胸口,氣喘吁吁:“我被你打成重傷,現(xiàn)在為我護(hù)衛(wèi)抓了,此事已不是府衙可以解決得了,必須由皇帝為我做主!林白帆,將他給我抓去泉州衛(wèi)暫時關(guān)押,待我可以回金陵時,將他帶去!”
陳寧喊道:“我乃是御史臺御史大夫,你敢抓我?”
顧正臣起身道:“你現(xiàn)在是重傷泉州縣男,意圖殺害泉州縣男的兇手!給我抓走!”
陳寧意圖掙脫,可根本架不住林白帆。
趙三七也是個有眼力勁的,從外面丟過來一根繩子,林白帆將陳寧綁了起來,安排人準(zhǔn)備馬車,就要將陳寧帶走。
韓宜可攔住林白帆,為難地看著顧正臣:“朝廷彈劾風(fēng)波那么大,顧縣男還是老老實實等待調(diào)查為上,若這個時候抓了陳御史大夫,后果難料。”
顧正臣搖了搖頭:“我想過饒他一次,想過手下留情,可我發(fā)現(xiàn),對這種人就不能有半點手軟!唯有打得一拳開,才能防了百拳來!現(xiàn)在挨了那么多彈劾,全都是我之前手軟的下場!被撤職,我認(rèn)了!但從現(xiàn)在開始,誰招惹我,我就跟他斗到底!”
聶原濟(jì)也不好插手。
一個是縣男,一個是御史臺長官,說實在的,這確實不是知府級別的人可以處理的,事關(guān)這兩個人,皇帝不介入都不能收場。
顧正臣命令林白帆將陳寧抓走,與韓宜可說了一番話,然后返回知府宅,對笑著迎接自己的張希婉嘆了口氣,輕聲道:“我們需要搬出知府宅了,為夫被撤去了知府官職。”
張希婉臉上的笑意凝滯,緊張地看向門口方向。
顧正臣搖了搖頭:“事情還沒到被人抓走的地步,只不過知府宅暫時住不了了,我們搬去泉州衛(wèi)住一段時日。”
張希婉上前抓起顧正臣的手,輕柔地說:“無論夫君在哪里,希婉都陪著。這知府宅妾身也住膩了,沒什么花花草草,去泉州衛(wèi)住住也不錯。”
顧正臣捏了捏張希婉的手,安排小荷、顧誠等人搬家。
黃昏時,兩輛馬車停在了府衙大門外。
聶原濟(jì)、林唐臣帶府衙吏員、衙役等列隊在門內(nèi),一個個不舍地看著顧正臣。
顧正臣扶著張希婉上了馬車之后,回頭看著眾人,呵呵一笑,平和地說道:“泉州府的發(fā)展之路已經(jīng)確定下來,基本規(guī)制也已明確,該怎么做就怎么做,莫要畏首畏尾。諸位要時刻以百姓為重,不欺民,不虐民。”
“另外,莫要以為顧某不是知府就管不著你們,誰敢貪污,誰敢勾結(jié)大戶害民,誰敢欺負(fù)百姓。我一樣不會饒他,莫要忘記了,我是泉州縣男!”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