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門,至前廳。
鄧愈、朱棡、房大庭等人都在。
顧正臣將朱棡的文書還了回去,道:“人需要有擔當,一旦做了事,就需要接住后果,你的心意先生領了,可這種事——日后莫要再做了?!?
朱棡擔憂:“可是先生——”
“沒什么可是?!?
顧正臣打斷朱棡,看向鄧愈:“衛國公,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做?”
鄧愈含笑,指了指南面:“簡單,你帶白蓮教匪徒、鹽場官吏返回金陵,我留下來坐鎮山東練兵?!?
顧正臣沉思了下,點了點頭。
皇帝的旨意剛送來還沒多久,讓鄧愈和自己在山東練兵,若是兩人一起都回金陵了,皇帝臉上也不好看,而白蓮教事這么大,還必須有人回去說清楚。
顧正臣道:“那就給水師送信,讓他們將船只開進膠州灣,之后我們回去。”
鄧愈端起茶碗:“昨日我已派人去送信了,若是沒事耽誤,水師應該會在五日后來到膠州灣?!?
顧正臣活動了下筋骨:“五日啊,倒有些空閑了,從這里到任城有多遠?”
鄧愈脫口而出:“三百里。”
顧正臣微微皺眉。
鄧愈清楚顧正臣的心思,道:“騎馬日行百五十,你也沒多少時間在任城停留,所以,還是留在這樂安吧。至于鹽運使司失職之事,讓朝廷問責為好。”
顧正臣確實想去鹽運使司找徐煜問問,他這個鹽運使司到底怎么當的,大量私鹽出手,他竟一點察覺都沒有。雖說沒發現高家港鹽場與鹽運使司有利益輸送,但他們眼睛不好使,調查全是走過場,這一定是事實。
時間來不及,那就留在樂安吧。
當顧正臣出現在青州軍士面前時,青州軍士威武而立,神情之中更多了幾分肅然。
“他們怎么了?”
顧正臣眼見青州軍士隱隱有銳氣,這不太像是弱旅疲軍。
房大庭挺直胸膛,回道:“定遠侯滅倭六萬,青州軍士敬佩萬分,只等定遠侯訓話、練兵!”
顧正臣看向趙海樓、秦松等人。
秦松搖頭:“是朝廷的報捷公文送到了,并非我們所?!?
顧正臣不準軍士聲張這事,畢竟對于殺倭六萬這回事,朝廷里面肯定有人不認可,說虛報、冒功什么的。
不像遼東打納哈出那次戰斗,殺敵人數,俘虜人數,有據可查,而且遼東都司的人也是見證者。孤軍海外,又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確實殺了六萬,連個第三方都沒有,兵部、五軍都督府都沒辦法核實,被人懷疑也很正常。
朝廷里面還沒蓋棺定論,水師在山東主動說出這數字,制造動靜,多少有些輿論裹挾朝廷的意味,索性水師先不說,等等朝廷態度。
現在態度確定了,皇帝認可殺倭六萬,也將按照這個數字論功行賞。
“訓話?呵呵——”
顧正臣登上高臺,看著眼前的三千青州軍士,厲聲道:“房指揮同知讓本侯給你們訓話,有什么好訓的,能在八個時辰里走過八十里的軍士,是了不起的軍士!”
“你們——克服了極度的疲憊,打破了身體極限,咬牙挺了過來,說明你們有成為一支強軍的潛力!但是——你們距離真正的強軍,還遠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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