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勉松開手,終于可以喘息的軍士倒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葉旺抬起腳,將騎在莊貢舉身上的軍士踢開,威嚴地看著周圍軍士,喊道:“妄為是非,不遵禁訓(xùn),你們當(dāng)真軍令不能殺人嗎?今日是誰值守,站出來,說不出個明白,人頭落地!”
百戶羅云走了出來,歪了歪脖子,咬牙道:“葉都指揮使,是他們先罵罵咧咧,我們?nèi)滩蛔∵@才動得手!他說我們定遼衛(wèi)軍士無能,我們戍邊多年,立下多少軍功,若沒弟兄們拼死作戰(zhàn),何來今日之遼東!”
“對,是他們先不敬!”
不少軍士嚷嚷起來。
沈勉站起來,破口大罵:“娘希皮的,是你們先辱罵的定遠伯!”
莊貢舉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擦去血,喊道:“葉都指揮使,我們總算是見識到了定遼衛(wèi)軍士的厲害,公然辱罵伯爵不說,還敢說新火器第一軍不全是廢物!呵,這筆賬我們兄弟可以不計較,定遠伯怕也不會輕易罷手!”
“是誰辱罵定遠伯,站出來!”
葉旺目光冷厲。
這可不是小罪,鬧大了是可以掉腦袋的。
沒人應(yīng)聲。
羅云站出來,回道:“我們沒辱罵定遠伯,只是說一戰(zhàn)就封伯爵實在是功不配位,朝廷只看到了他的功勞,沒看到都司的功勞,沒看到定遼衛(wèi)的功勞!”
沈勉呸了一口:“胡說!是他剛喊顧正臣是個小白臉,靠幸進取信陛下才封的伯爵!老子氣不過,這才理論起來,他們竟然先動手推搡!”
葉旺看向沈勉指著的軍士,正是被差點勒死之人。
羅云道:“這是小旗王平,當(dāng)時并非如此……”
“你閉嘴!”
葉旺沖著羅云憤怒地喊了一嗓子,走向王平,沉聲道:“你辱罵了定遠伯?”
王平起身,揉了揉脖子,毫不畏懼地說:“我可沒指名道姓,咱只是說有人是小白臉,不知道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加官進爵!他們便對號入座,還率先出手,我們豈能不還手!”
葉旺抬起腳,便將王平踹倒在地,憤怒地喊道:“定遠伯豈是你能影射語的?來人,將他給我吊起來,鞭六十!日后誰再敢亂說話,甚至指桑罵槐造謠定遠伯是非,一律打死!”
羅云緊握著拳頭,不甘心地說:“葉都指揮使,兄弟們心里有些話說出來也正常,何況沒人點姓顧的名……”
“你,領(lǐng)三十鞭!”
葉旺打斷了羅云。
羅云也是橫,當(dāng)即喊道:“領(lǐng)就領(lǐng)!”
葉旺看著鼻青臉腫的沈勉、莊貢舉,放下身段:“這件事是都司治下不嚴,倒是給你們添了麻煩,這樣吧,都司出兩貫湯藥費,此事就此作罷如何?”
沈勉沒給葉旺面子:“我們是定遠伯的親衛(wèi),作罷與否,由定遠伯決斷。葉都指揮使,還有都司的諸位——希望他日再見!老莊,我們走!”
莊貢舉點頭,跟著沈勉,推開擋路的軍士,走出了城門,牽上馬,拍打而去。
等馬云來到時,只看到了兩人離去的背影,對葉旺懲罰軍士之舉并沒阻攔,也沒多說什么,面對葉旺的隱憂,只平靜地說了句:“我們已經(jīng)懲治了軍士。”
葉旺發(fā)現(xiàn)馬云根本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頗是頭疼。
馬云應(yīng)該仔細去打聽打聽顧正臣的過往,那是個有手段、有智謀、有背景之人!
與他斗下去,當(dāng)真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