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勉強忍怒火，以殺人的目光盯著郭開、徐衛(wèi)：“你們說我與鎮(zhèn)國公是結(jié)義兄弟，為何我不知？”

郭開看了一眼同樣被綁在十字架的徐衛(wèi)，兩人對視了下，目光中流露出了彼此知會的堅定。

徐衛(wèi)身體搖晃了下，呵呵開口：“我說沈指揮使，胳膊綁得太緊了很不舒服啊，我們是鎮(zhèn)國公的人，你也是鎮(zhèn)國公的人，沒必要如此苛待我們。至于你們何時何地結(jié)義，這種重要的事，你總不能忘了吧。”

沈勉走向徐衛(wèi)：“那你說，何時，何地？”

徐衛(wèi)呵呵笑道：“洪武十三年，毛驤死后，你接任了錦衣衛(wèi)指揮使一職，在那兩個月里，你曾不止一次秘密約見過顧正臣，并在格物學(xué)院的堂長院里與鎮(zhèn)國公結(jié)拜為兄弟，約定共進退，同生死。”

郭開點頭：“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我們也是在鎮(zhèn)國公一次酒醉之后聽到的。沈指揮使，你可是皇帝耳目，你說什么，奏報什么，皇帝就能聽到什么，看到什么。”

“如此滔天大權(quán)，足以遮蔽日月。外有鎮(zhèn)國公，那日后這天下還不是你們說了算？我們兄弟是給鎮(zhèn)國公賣命的，泉州衛(wèi)出身，不信大可去查。”

沈勉恨不得將這兩個家伙給弄死，看向一旁眼神忽閃的劉大湘，下令道：“給我用刑，我要讓他們交代！”

劉大湘剛想動，郭開喊了出來：“我們已經(jīng)交代了，還要用刑，你是想借用刑讓我們改口供還是讓我們閉嘴，若是想要殺我們，只要鎮(zhèn)國公一句話，我們兄弟眉頭不帶皺一下，立馬便可自刎于此！”

沈勉揮手：“上酷刑，我要知道他們到底是誰派來的，是誰讓他們滿口胡的！”

劉大湘也不客氣，安排人用刑，聽著兩人的慘叫聲，到了沈勉身旁，低聲道：“沈指揮使，他們似是有意為之。”

沈勉瞪了一眼劉大湘：“廢話，難不成是真的？咱們是陛下的人，何曾敢與勛貴走得太近？這擺明了是受人指使，故意陷害我與鎮(zhèn)國公，這手段好是歹毒啊，即便是做不成事，那也必然會讓陛下心中芥蒂。”

劉大湘也感覺到了一陣憂慮。

不怕他們兩個說的是假話，就怕這些假話被皇帝聽進去了。

越是簡單，越是直白的攻擊，反而越是難以解釋，越是難以自證清白，加上帝王猜疑心重，這事更不好辦。

酷刑加身，郭開、徐衛(wèi)疼痛得死去活來，依舊咬定是鎮(zhèn)國公的人不松開，還暴露出了鎮(zhèn)國公地下兵團的細(xì)節(jié)，聽得沈勉、劉大湘瞠目不已。

馬車轱轆碾著夕陽的光，在光影與風(fēng)里緩行。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

蕭成對掀開窗簾的顧正臣使了個眼色。

顧正臣看了過去，只見劉倩兒站在不遠(yuǎn)處，手中還提著一個食盒，便走出了馬車，沐春、沐晟腦袋探在窗邊看著。

劉倩兒迎上前，對顧正臣微微行禮：“哥哥，這里是些糕點，宮廷家宴怕是沒辦法敞開了吃，先墊一墊也好。”

顧正臣接過食盒，打開來看了一眼，是各色糕點。

劉倩兒彎腰，將糕點拿出一層，低聲道：“剛收到消息，詹徽送去應(yīng)天府衙的信與母親中毒有關(guān)，至于被抓的那兩人自稱是泉州衛(wèi)軍士，哥哥的兵，還說哥哥密謀多年，打造了一個龐大的地下兵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