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在睿撫過眉骨,低笑道:“行了,小女孩,我懶?和你玩這??幼稚的游戲。趁我生氣之前,跟著廖三?家吧。”
“你……什么時候認出我的?”
金在睿應(yīng)該只見過一次她,在她十?歲時。他以前不愛關(guān)夜雪,自然對關(guān)夜雪的事情不上心,對關(guān)夜雪的家人更是滿不在乎。大十八變,關(guān)晴露現(xiàn)在的樣子和以前大不一樣,關(guān)晴露以為他把自己當替身,沒想到他早就看穿一切,只是現(xiàn)在才拆穿。
“以后離那個姓周的律師遠一點,他自身難保,你指望他什么。想我早死,不如多去廟里上香,身上的藥也扔了吧,別不留神弄死了自己,關(guān)晴露。”
“你這個人渣,是你害死了我姐姐和萌萌!”
他瞇了瞇眼,冷笑道:“是啊,所以呢?”
關(guān)晴露見他什么都知道,卻毫不在意的模樣,她難受而恐懼,咬牙道:“你把我也殺了好了,不然我一定會想辦法殺了你的?!?
金在睿嗤笑一聲。
“不巧,金某人這輩子,只可能死在一個人手上??上粻帤?。”說到這里,他扯了扯嘴角,冷冷打量她,“關(guān)晴露,我這個人渣的耐心有限。我哥死了我都不傷心,我會管你是她妹妹嗎?”
金在睿掐住她下巴,大笑道:“周律師要是知道有你這么個豬隊友,恐怕會氣?英年早逝。我本來不急著對付他,拜你所賜,他?和這個時間提早說再見了。至于你……”
關(guān)晴露知道自己闖了禍,眼眶里滾出淚水,十分害怕,倔強地咬著唇,無聲哽咽。
一只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關(guān)晴露抬眸,出乎意料,男人神色溫柔。
他點點自己心口,低聲笑著說:“她之前也總是這么哭,別用這雙眼睛哭,我這里發(fā)疼。行了,?家吧?!?
關(guān)晴露怔然,那一瞬,金在睿眼睛里是真的柔和,黑眸里像鋪滿了細碎而無奈的光。他打了個響指:“廖三,進來,把她弄?去?!?
周渡醒來,已經(jīng)是五天以后了。
他后腦縫了針,醒過來看東西有片刻模糊,消毒水味道濃郁。他握緊的掌心松開,看見空空如也的手掌,他抿唇坐起來。
小護士正要來給他換藥,見他醒了,忙道:“哎哎哎,你別拔針,你身體還沒好,要好好休息?!?
胃部空蕩蕩,他猜想自己昏迷了很久。
“誰送我來的醫(yī)院?”
他聲音喑啞,小護士連忙?他倒了杯溫水:“我不知道,你問你的護工吧。”
很快,護工過來了。是一位憨厚老實的中年男性,他說:“我也不知道咧,一個老太太讓我來照顧你的,你說年輕女人?我沒有看到,這幾天都是我在醫(yī)院,從來沒見她來過?!?
護工說完,看見面前英俊的男人神色黯淡下去。
護工平白覺?他可憐,看上去有錢有勢吧,可傷?這么重,昏迷了這么久,之前還有醒不過來的風(fēng)險,卻一個來照顧他的親人都沒有。普通病房的病人家屬,哪個不是噓寒問暖,熬著湯成天來照顧?
面前有錢的精英男士,家里只有個姥姥,姥姥還不良于行,身體也出了問題。前幾天他躺在病床上,無人問津,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今天幾號?”
護工把他的手機遞?他。
周渡一看,金萌萌的官司已經(jīng)打完了,結(jié)果和他預(yù)想的差不多。再一翻未接電話,本來想看關(guān)于她的,然而沒有關(guān)于覃櫻的只片語,反而看見關(guān)晴露的幾個未接電話。
最近是昨天發(fā)來的一條愧疚慌張的短信,告訴他她把事情搞砸了。
周渡按住額角,?了一句:“沒事?!?
他本來就沒打算用這個女孩做些什么,只是先前關(guān)晴露書也不念了,私下動作頻頻,怕她出事,暫時穩(wěn)住她。關(guān)夜雪已經(jīng)沒了,如果關(guān)晴露接連砸在金在睿手中,覃櫻一定會更傷心。
他從前不太理解人們的別離和難過,到現(xiàn)在都不太能理解。說句喪盡天良的話,關(guān)晴露即便死了,他心里大抵也是沒有什么波瀾的。
可漸漸的,他知道覃櫻不喜歡冷漠的自己。從年?開始,她就期盼著一個能回應(yīng)她感情的男人。
于是他怕她疼痛受傷。
周渡按住隱隱作痛的頭部,保持充分冷靜,關(guān)晴露肯定會激化金在睿做些什么,他現(xiàn)在留在醫(yī)院是浪費時間。
對護工?情的目光,他也并不認為自己可憐。覃櫻沒來,他沒覺?不對勁。??為他?十七年都是這樣孤零零過來的,他忍住不適,想到姥姥和覃櫻之間的矛盾,心中不安,讓護工?他辦理出院手續(xù)。
“錢照拿,去辦?!?
知道姥姥在他昏迷后生了病,周渡先?去探望姥姥。姥姥躺在病床上,容色枯槁,像是幾天之內(nèi)憔悴了許多。
他握住她的手,安慰她:“我沒事。”
老人眼淚從眼角滑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姥姥求你,小渡,好好過日子吧。姥姥把什么都和她說了,覃櫻同意和你離婚?!?
周渡像是聽不懂她話里最后兩個字,啞聲呢喃道:“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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