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宴把人圈在懷里,坐在他腿上:“陛下的情況很不好,已經(jīng)背下了壽衣壽材,沖了喜,也沒任何用處。太醫(yī)的意思,若是再如此下去,只怕是熬不過月底。”
林濃眉心深皺:“原以為找到神醫(yī),陛下就有救了,沒想到他們察覺到了你與神醫(yī)有過來往,竟在對陛下下手之前就已經(jīng)悄悄把人給截殺,奪了陛下唯一的生機。”
“神醫(yī)一生濟世救人,竟遭此無妄之災,終歸是咱們對不住他。”
蕭承宴眼底有濃重的陰鷙。
旋即將她拉起,肅然道:“圍場之時與你說過的,秦王不滿陛下安排,已經(jīng)與上官壑、淮王之流勾結,陛下垂危之際,他們一定會動手。”
“屆時東宮一定為成為眾矢之的,但本宮必須留在宮里,不能留在你和孩子們身邊保護你,且東宮安危還要全都交托在你手上。”
“保護好自己和孩子們,本宮相信你,能做得到。”
林濃的心跳在胸腔里重重跳躍。
是緊張。
亦有害怕。
即便小時候經(jīng)歷過一次宮變,可那時候畢竟是被保護的對象,只需要緊緊跟在大人身邊、聽從安排就可以。
但這一次,她需要承擔起保護整個東宮的重任。
那是她從未擔過的重任。
但她也相信,自己一定會做到!
只有如此,她林濃才能與未來的帝王平等地站在一起,并駕齊驅!
她深呼吸,溫柔而堅定地看著他:“蕭郎放心,臣妾不會讓您失望。”
……
東宮內苑的冷僻處。
不是冷宮,和冷宮也沒什么區(qū)別了。
上官遙被廢。
從青鸞殿挪了出來,住在偏僻的院子里,大門緊閉。
青雪從大門外看守的婆子嘴里聽了消息,急匆匆奔進去,告訴了上官遙:“娘子!宮里下了圣旨,林氏已經(jīng)被冊封為太子妃,年底還要幾天祭天儀式,敬告太廟!”
偏僻的屋子里,很難有陽光投進來。
上官遙坐在陰暗的屋子里,思考著如何將自己僅剩的生命利益最大化。
盡管無法接受自己被賤人算計的事實,但也絕對不肯就此罷休。
來不及當女帝,也要去影響帝王,讓這個世道記住她的名字!
驟然聽到這個消息,瞳仁一震。
祭天儀式?
敬告太廟?
從古至今,為了冊立太子妃而有如此鄭重儀式的,屈指可數(shù)。
她林濃,妾室上位的賤婢而已,憑什么?
憤恨、不甘、殺意,像是失控的野獸,沖擊著五臟六腑,讓她暈眩惡心,扶著桌角一陣劇烈的干嘔。
“賤人將我害至此,卻得意地當上了太子妃!”
“可恨!”
“可恨!”
青雪眼神閃爍,站在她背后替她拍著背脊。
林娘娘家世一等一,容貌性情一等一,從不主動害人,還對下人、對太子的妾室都十分寬仁,她不配,難道你配嗎?
“您現(xiàn)在是有身子的人,胎兒還不到三個月,且得好好養(yǎng)著,可不能如此情緒起伏!”
上官遙捂著肚子,有些恍惚。
不敢確定自己是否有孕。
怕是林濃的報復,故意在她的飲食里下藥,讓她生出期待,結果鬧到了太子面前,成了假孕。
那她才是真的輸了個徹底。
再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