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裝著的是像水一樣的東西,她不讓奴婢問,只告訴奴婢不要誤食了,然后又吩咐奴婢一層一層地刷在筆桿上,然后送去啟祥宮沈答應處。”
林濃語氣不解:“告訴你,別誤食了,那就等于變相地告訴你,是有毒的。你為什么不告發她?”
小太監不敢看皇后,無比害怕:“奴婢……奴婢不敢……”
“不敢?”林濃繼續反問:“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當時就懷疑其實是本宮吩咐的,是嗎?”
小太監急忙否認:“沒有!沒有這回事,奴婢沒有這么想!”
林濃還是那么的不急不緩:“你怕得罪本宮身邊的人,怕被滅口,可是毒害嬪妃也是死罪啊!你怎么就敢了呢?”
“既然你不認為是本宮要害沈答應,為什么還是選擇了同流合污?這足以說明,你這個人本性惡毒!那本宮也懷疑并質問,你到底在為誰做事,敢惡意污蔑本宮的侍女、意圖牽扯本宮!”
蕭承宴應對前朝那些跟他玩心眼兒的狐貍,一點不敢分心。
現在也發現,皇后應付這些拿自己性命摻和算計的小鬼,更難纏!
一不小心,就要被潑一身臟水。
夫婦倆成了全大周最辛苦的人。
“皇后所極是,此等心思不正之輩,該千刀萬剮!”
在場眾人也覺得皇后的話一點沒錯。
小太監像是被逼進了死胡同的弱獸,又驚又慌又無助:“奴婢沒有!奴婢……”
林濃的聲音有如利箭般銳利地穿透了空氣中裊娜的香煙,凌空破來:“是你們二人,都是上官遙的早年布下的棋子。”
小太監不敢置信的僵住。
玉竹一雙善于偽裝的眼睛亦是猛地一突。
兩人下意識仰頭看向玉階之上,仿佛看到的是妖怪。
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她竟會知道這個深埋在時光里的秘密。
可這些年她們勤勤懇懇當差,從不冒頭拔尖兒,從未與上官遙聯系過,更從未與那些已經暴露的棋子聯系接觸過,皇后怎么會知道她們都是上官遙的人?
小太監的下巴在抖動,牙齒在打架,磕磕巴巴:“……不……奴婢不是……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我只是被利用并的無辜之人……只是普通宮人而已……”
玉竹明顯比他鎮定,眼珠子僵硬地轉動了一下,立馬強迫自己恢復了鎮定:“奴婢是窮苦人家出身,自小沒有離開過生活的村落,哪里有機會見到什么官家千金。”
“六年前進宮為婢,一直在花房當差,雖然為了給各宮送去新鮮花卉,確實與不少人都有接觸。但上官氏入宮就進了冷宮,奴婢從未去過仙鶴館,更從未見過什么上官氏。”
“皇后娘娘定是認錯了人!”
林濃端坐在玉階之上,面對著殿外強烈的陽光,面容仿佛被淡淡云靄籠罩,讓底下的人瞧不真切,從而心聲敬畏。
“按照你的口供,沈答應進麟德殿前,你就被奉月叫走、并推下井,那么一直到汪順找到你,前后超過一個時辰,井壁常年潮濕,易生苔蘚,最是光滑。”
“就是臂力超人的武將,也無法在里面持續撲通一個時辰的,正常情況下,力氣更為弱小的女子,早就溺死在了井里,你這一口氣是如何留了那么久的?”
玉竹呼吸窒住。
沒想到對方竟會關注到這一點!
“奴婢……”
林濃下令:“把她的手掰開。”
玉竹意識到她要驗證什么,將雙手死死攥緊。
禁軍有的是技巧,在她手臂上一施力。
玉竹只覺手骨要斷了,掌心立馬攥不住,自己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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