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善祥從不怕死。
也做好了萬一失敗,就服毒自盡的準備。
見血封口的劇毒,從發作到死,不會超過一盞茶的時間。
絕對救不回來。
誰也別想折磨羞辱他!
但是他沒有料到會輸在今日。
所以毒藥沒有帶。
下巴被卸。
舌頭上又被銀針扎了幾下。
整個口腔都是發麻的,甚至感覺不到舌頭的存在。
想要咬舌自盡,不可能的。
斷腕的劇痛、失血過多的虛弱,都讓他們沒有進行其他方式自盡的力氣。
只能像只喪家犬一樣,被提起來,粗魯的丟進了囚車。
內心的狂怒發泄不出來,眼神兇狠也無人理會,偏偏麻木的嘴角還淌下涎水,只剩下狼狽!
眾人無不嫌惡。
張長洛握著女兒的手,盯著那張蒼白的小臉看了又看,想抬手碰一下,身為人父的愧疚又讓他不敢:“你被抓走的時候,才十一歲……是阿爹沒用,阿爹沒有保護好你們……”
滾燙的淚珠從蕭元貞的臉上滾落,一滴又一滴。
用力搖頭。
淚珠灑出去,墜落在地磚上的血液里,濺開破碎的痕跡。
“沒有……女兒從未怪過您,不是我們的錯,是他們毀了我們的生活……阿爹不要自責,你是您的錯!”
被迫分開十年的親人,終于團聚,抱頭痛哭。
純粹的親情,總是格外感人。
尤其看著張長洛那般瘦骨嶙峋的蒼老模樣,明明,他今年才三十九歲!
不少人哽痛了喉嚨。
想為他們求求情,可一想到蕭元貞躲在沈仙惠背后算計,差點害了皇后,這求情就說不出口了。
畢竟對她們而,皇后對她們的好是實打實的,但別人的悲痛,卻也有自作自受的成分在。
別人不了解皇后的本事,蕭元貞不應該不知道的呀!
只要她找機會把自己的處境說出來,涉及當年的宮變,帝后都不會不管,看在她舉報有功的份上,也不會要她們的性命,甚至會妥善安排日后的生活。
“咱們旁觀者,輕飄飄的兩句話,說她該早點說不出來,可一個不小心,若是舉報的事被廖家發現,她活不成,她的家人只怕也都活不成。”
“誰敢拿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去賭,何況還是廢太子血脈?換做是自己,恐怕也做不到那么堅定的相信別人,把一家子的性命都寄托在別人的一念之間。”
“只怪她的格局只在自己的小家,沒有把朝廷的安穩放在心上吧!”
……
確實是如此。
蕭元貞愛家人,勝過了其他一切。
她沒有能力去考慮朝廷會否發現震蕩,就好像這個朝廷也從未給過她們一家任何幫助,是一樣的。
張長洛拉著女兒跪下,碰碰磕頭。
仿佛是為了顯示他一命換一命的誠意,磕得很用力,才幾下,額頭上就滲出了血。
“陛下開恩,皇后娘娘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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