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倒是沒想到太子的妾室之中還有如此詞犀利之輩。
“這……”
張承徽保持微笑,繼續(xù)詰問:“那就是陛下并無口諭了?”
“那妾身等以后見著上官側(cè)妃,是該行常禮,還是妾禮?同為側(cè)妃、還給太子殿下生育了兩個兒子的林娘娘,該如何自處?若有外命婦前來拜見,又要如何跟她們解釋上官側(cè)妃妻不妻、妾不妾的地位?”
“您是皇后的心腹女官,皇后娘娘的心意想必是清楚的,總不能真如白氏所揣測的那樣,是娘娘為了在臣民面前抬舉上官側(cè)妃、打林側(cè)妃和林家的臉,才故意這么做的吧?”
白氏被硬塞了個啞巴虧。
想狡辯,又被劉瑩反手一個耳光,直接掀翻在了地上。
“放肆!皇后娘娘慈愛,這么會故意惡心太子殿下、作踐林娘娘!平素你就不是個口舌安分的,竟還敢在姑姑面前滿嘴挑撥!”
“還不退下!”
蕭承宴看了張承徽和劉瑩一眼。
很是滿意。
臉色也好看了幾分。
上官遙端莊優(yōu)雅的神色微微一變。
幽深的眼底顯露一絲詫異、一絲惶恐,悄悄記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張承徽:“皇后娘娘疼愛,妾身感激不盡,但妾身實在不敢擅局鳳云殿!還請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能應允,讓臣妾別殿而居!”
女官一笑,順勢夸贊道:“上官側(cè)妃很懂規(guī)矩。”
蕭承宴清雋儒雅的面容上笑意如陽,口吻亦像是在與親近之人玩笑:“她是懂規(guī)矩,那么姑姑以為不懂規(guī)矩的是誰?本宮和林側(cè)妃、林家是否有做得不妥的地方,皇后娘娘竟要姑姑在這樣遷宮大喜的日子來訓話提點!”
女官在宮中伺候二十幾載,如何看不出來他已經(jīng)動了怒?
冤枉得很。
她就是個傳話的。
焉知她背后沒說干了唾沫,去力勸皇后呢?
這是皇后的意思,但她不能承認是皇后在諷刺打壓任何人。
所以只能她自己認下:“皇后是疼愛您的,對林側(cè)妃也一向是贊不絕口,哪兒能有什么不滿呢!太子殿下恕罪,是奴婢僭越多嘴了。”
蕭承宴已經(jīng)看穿了皇后今日的意圖。
對于上官氏住哪里,不置可否。
淡淡一笑,溫和道:“姑姑是皇后心腹,多說幾句也無妨。皇后掌管后宮二十余載,經(jīng)驗豐富,是否還有所指點吩咐?”
女官知道他已經(jīng)看穿了一切,無語,心累:“……”
眾美人也隱隱約約聽出來,男人似乎在發(fā)怒。
雖然沒聽懂怒從何來,一個個還是嚇得不輕,用力抿著唇,不敢出聲,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林濃輕輕拉了拉男人的衣袖:“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肯指點東宮女眷,是女眷們的福氣。”
蕭承宴握住她的手在掌心,瞧她為難不安的樣子,緩了口氣:“姑姑還有什么話,一并說完吧!”
女官勸說皇后無效,也只能頂著他的威壓繼續(xù)轉(zhuǎn)達懿旨:“皇后娘娘知道林側(cè)妃在王府時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很是欣慰贊賞。”
“娘娘心疼林側(cè)妃還要照料一雙孩兒,怕是百上加斤,聽聞上官側(cè)妃在娘家時也是管理庶務的一把好手,正好為林側(cè)妃分擔一二,東宮諸多庶務就由兩位娘娘一同管理。
說得冠冕堂皇。
對打壓林濃的心思半點不遮掩。
是真以為林家拿她沒什么辦法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