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上了馬車,一改卑微狼狽之色,撣著衣袖冷冷一笑:“上官大公子,你真以為人人都想討好你們上官家么!人太猖狂,遲早會死無葬身之地!”
宴會場所。
蕭承宴淡淡一笑,一如既往的溫和,同眾人道:“無恥之輩的胡亂挑唆,諸位無謂聽進心里去,今日之事到此為止,本宮不想再聽到有任何人議論此事!”
眾人紛紛應“是”,贊揚儲君寬容仁善。
上官大公子沒能讓蕭承宴被臣民議論指責,反倒讓自己惹上窺視東宮、不敬儲君的嫌疑,心底的憋屈可想而知。
回到軍中,跟下屬“練”了好半天棍棒刀劍,才稍稍吐了心底的不快。
“可恨!”
“要不是上官家的支持,他能那么順利當上太子么!”
“忘恩負義!”
上官大公子的不爽傳到蕭承宴的耳中。
他不過淡淡嗤笑:“這就憋屈了,日后憋屈的地方可還多著呢!”
……
五月末。
上官壑終于結束剿匪任務,損失慘重,但還是為朝廷搶回兩座礦山,解救被奴役的百姓數百人,活捉大大小小匪賊千余人。
京中百姓得了消息,早早站在寬闊的朱雀大街兩旁,等著一睹英雄風采。
熱鬧的朱雀大街旁,高檔茶肆的二樓雅間里。
賀蘭月箏靜靜看著林濃。
余年未見,她的氣質更加高貴了,眸光深了,人也清瘦了。
東宮的日子,分明不好過啊!
林家大公子是文官,溫文而睿智,在給林濃斟了杯茶水。
兩人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的氣色和神采,探究她在東宮之中是否過得好。
因為都知道,她是報喜不報憂的性子。
偏偏她如今進了東宮,規矩更大,娘家人想要探望,得先遞了拜見的帖子,等著安排召見,按著規矩一年最多三兩次,每次也只能一兩個人進去,稍坐一坐、才說上幾句話就得離開。
這一次,要不是劉太醫悄悄傳信兒去林府,家里都不知道她中毒的事!
人人以為嫁進了皇家,就享受到了破潑天的富貴、掌握了滔天的權勢,哪里知道權勢與富貴之下處處斗爭、步步驚心!
進了那樣不得見人的地方,他們捧在手心里嬌養著長大的掌心明珠,受了委屈都無處訴說!
就算知道了她不好,也照顧不了她。
只能在家憂心。
只恨,為什么不能多立些功勞,讓她在東宮過得舒心一些。
“娘娘是悄悄出來的,家里不方便都過來,叫我們給您問好,都念著您。”
“娘娘,身子可好些了?”
“照顧兩個孩子,很辛苦,是不是?”
“送去的滋補品,可有在吃?”
“有沒有什么想要的?阿兄一定都給你尋來。”
“太子待你,可好?”
“可曾叫誰給你委屈受了?”
“那上官氏若是敢欺負你,你只管加倍還回去,一切有家里給你撐腰,咱們不怕她,知道嗎?”
難得見面,他們一連說了好些,問了好些。
句句都是關懷和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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