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濃感受到他的情緒,眼底閃過一絲流光,柔弱道:“把臟東西剔除,再慢慢將沉淀在體內的藥性清除,便不會再有性命之憂,只是體質定然是不如從前了。”
蕭承宴順著她的背脊,溫然安撫她的不安:“不會!本宮會讓太醫好好為你調理身子,一定會像以前一樣健健康康的!本宮還要與你共白首,把最好的、你想要的,都給你!”
林濃靜默了片刻。
退出的他懷抱。
下了床,一身素凈地在他面前緩緩行了蹲身禮。
“在團扇上下毒的那個宮女從椒房殿出嫁后沒幾日,就發生了意外,死在了秦王府家丁的馬蹄之下。把藥藏進和安殿的工匠,也在過年之際,醉酒淹死在了護城河里。”
她仰面,直直望著他。
“臣妾……沒有人證,空口無憑,所說的一切只憑一些蛛絲馬跡推測而來!臣妾不知道太子殿下會不會相信臣妾,可是偌大的東宮,除了太子殿下,臣妾真的不知道該向誰訴說恐懼和委屈!”
眼底的淚光搖曳著,凝結成飽滿剔透的淚珠,自蒼白的臉頰滾落。
她最近清瘦不少,夏日的衫子又輕薄飄逸,從窗欞撲進的風掠動衣炔翩躚,她就像是受了傷的美麗蝴蝶,落在地上,周遭全是人類巨大的腳掌,奮力掙扎,想要飛舞逃離,卻無能無力。
蕭承宴是無情的,也是理智的。
任何無憑無據的話說到他的面前,他只會覺得此人無能且愚蠢。
“既然你猜測是她做的,為什么證據全都指向了淑妃?為什么把引向上官氏?”
他的沒有表態,讓林濃流光碎碎的眼神里墜落了失望。
她別開臉蛋,擦去了淚水,仿佛在說:我不想在不信任我的男人面前流淚!
低頭,凄楚道:“臣妾確實可以制造證據,將罪名結結實實地扣在她身上,可上官壑的赫赫軍功還在、秦王依然虎視眈眈,您那么欣賞她……也不能處置她!就算揭穿了是她要殺臣妾,又能怎么樣呢?”
“將線索引向淑妃,盡管陛下一定會選擇包庇,可只要包庇了就會對您和皇后有更多的愧疚,關鍵時候,或許帝王的這一絲愧疚,能夠幫到您什么吧!”
蕭承宴十分震撼!
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驚恐于無處不在的算計,害怕不知什么時候就又被人給害了!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時時刻刻想著他的處境,想盡辦法為他考慮、在帝王那兒謀取更多的利益!
將她扶起,緊緊擁入懷中
緩緩一聲喟嘆,含著深深的感動:“你懷疑上官氏,也有機會把罪名扣在她身上,可你沒有這么做,說明你心中坦蕩。你愿意告訴本宮你的猜測,說明你將本宮視作你做信任的人。”
“本宮知你善良聰慧,也清楚上官家對你的迫害,你所說的一切,有理有據,本宮怎么會不信?”
林濃詫異,繼而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
繃直的身子,一下軟倒在他懷里。
你看!
不愛你的人,你把證據砸他面前,他看都不看,就斷定是造假的!
可是人心一旦偏了,你說太陽是打從西邊兒出來的,他就會拿出鏡子,對著太陽的折射光說:看,太陽就是從西邊兒出來的!
“太子殿下太高看臣妾了。臣妾沒有那樣做,只是因為知道,現在不是處置上官氏的時候。”
“臣妾和孩子們,是阻礙上官家女兒成為正妃的絆眼中釘、肉中刺,他們永遠都不會被放過!臣妾勢單力孤,唯有寄希望于您,希望您能相信臣妾、保護臣妾和孩子們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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