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遙滿腔的暢快被肉體的疼痛和憤怒取代。
眼淚與顫抖都無比真實,頂著一張浮著五指印的臉蛋望向男人之時淚光搖曳,楚楚可憐,也十分狼狽。
一邊善解人意的寬恕,一邊煽風點火地給林濃按上“故意毆打”的罪名:“臣妾知道姐姐為著母親葬禮上發生的誤會討厭臣妾,心中一定咬死了此事與臣妾有關,所以才會出手打了臣妾!”
“但是臣妾不怪姐姐拿臣妾來撒氣,因為臣妾也曾接連失去過至親,知道姐姐此刻焦灼痛苦的心情!還請殿下看在臣妾的面子上,不要怪責姐姐,好嗎?”
這種拉扯摔跤的戲碼,蕭承宴在宮里從小看到大的!
雖然是濃兒打了她,但也是因為濃兒看穿了她又想故意把自己摔出去的把戲,才順勢打的!
對她此刻的惺惺作態,無比嫌惡。
但是既然“動”了心,又如何能不為了她的受委屈而發怒?
臉上流露出憐惜,更是急匆匆穿上了靴子,親自去將她扶了起來:“快坐下,怎么樣?汪順,還不快去叫太醫!”
上官遙見他如此擔心自己,卻連看也不看一眼摔在地上的賤人,心中有意外之喜。
原來在太子心中,她的地位已經隱隱超越了賤人!
“殿下別擔心,臣妾沒事……啊!”
緊接著又像是無法忍耐的驚呼著“好痛”,然后倒進了男人懷疑,劇烈的顫抖,像是隨時都會因為疼痛要暈厥過去一般。
蕭承宴臉上的心疼之色更濃了:“別怕,太醫馬上就來了!”
又沉目看向林濃。
“林妃!”
他的呵斥才出口。
看到林濃捂著心口,十分難受的樣子。
林濃看著這倆人。
雖然知道他是在做戲,但一想到兄長還在牢里,林家愁云慘霧,心頭的火就燒得更旺,怎么看他心疼這頭豺狼都的模樣像是真心的!怎么都覺得,他要幫著那群蛇蝎對付林家!
怒極之下,心頭一陣絞痛。
讓她臉色瞬間刷白。
怡然嚇得驚叫:“主子,您可別嚇奴婢啊!”
蕭承宴驚得一顆心都像是要翻轉過來。
松開上官遙,箭步沖過去將林濃小心摟進懷里,骨節分明的手掌懸在空中有些微微顫抖,不敢輕易觸碰她的身體。
蕭承宴從未如此慌亂。
哪怕當年初入皇權中心,被秦王裝進套里,也未曾這樣不安過!
林濃額角與頸項之間滲出細密的冷汗,揪著他的衣襟,想說什么,難受得說不出話來,唯有無助的淚珠順著眼角不斷滾落:“蕭郎……蕭郎……好痛……”
上官遙咬牙。
這賤人分明有備而來,故意裝的!
蕭承宴被她的狀態嚇得不輕,小心抱去了側殿的床上,半身躺在自己懷里。
輕輕擦去她的淚,聲音溫柔又著急:“本宮沒有說不管他們,只是問問你怎么知道的消息,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你看上官遙也說了上體諒你此刻的心情,沒說要計較,怎就把自己急成這樣!”
“拖累壞了自己的身子可要怎么好!好了,好了!不生氣了,別哭,沒事的,都會沒事的,平息一下情緒,不然只會更難受。”
“太醫!”
“太醫來了沒有!”
上官遙知道太子對林濃不可能一下子就沒了感情,畢竟兩人有兩個兒子,且林家如今還沒倒臺,但突然被這么點名,明明是她被打、受了委屈,卻要被迫什么都不計較,整個人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