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將軍夫人倒抽了一口氣。
臉色迅速慘白下去,那種白,是寒冬的殘雪,吸收了空氣中的層層濁氣,隱隱發黑、發濁,嘴唇在哆嗦,不知是憤怒還是絕望。
腦海里飛進了千百只吵鬧的蟬,拉長著聲線,在毫無章法的嘶叫,讓她整個人都像是要裂開一般!
陡然間有風肆意闖入,碰的撞開未開的兩扇長闖,在殿內橫沖直撞,重重云錦帷幕被高高揚起,又沉沉墜落,擾亂了滿室氛圍,亦將心虛之被驚得宛若驚弓之鳥,連連尖叫!
眾人的目光冷冷的,如鈍刀子一樣剌在護國將軍夫人的身上。
一刀。
又一刀。
李姑娘看完口供,整個人幾乎癱軟下去。
謀害國母,是滿門抄斬的死罪啊!
這瘋婦,怎么敢的!
“為什么啊?你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皇后娘娘為人寬容溫柔,更何況你們根本就不認識啊,你為什么要害她、污蔑她啊?”
護國將軍夫人日次滿心滿肺的驚懼,哪里聽得進小姑子的質問。
只一味否認:“我沒有……是皇后冤枉我,我什么都沒做……我說了我沒有做!”
奉月轉首看向皇后。
林濃點頭。
奉月輕喚小姑娘一聲:“李姑娘。”
護國將軍府姓李。
小李氏雙腿發軟,幾乎站不起來。
還是隨侍宮人過來攙扶,才起得身:“是。”
奉月幽幽嘆息,說:“奴婢在徹查護國將軍夫人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一件事,原本是你們李家的家世,但涉及了你母親、朝廷的誥命夫人,所以還是告訴你一聲。”
護國將軍夫人明明處在絕望的叫囂之中,卻清晰的聽進去了這幾句話。
她幾乎是立馬猜到了奉月想要說什么,不顧一切的尖叫嘶吼,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做出要掐人的動作,就朝著奉月撲過去:“閉嘴!我李家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一介賤婢多嘴多舌!我叫你……啊!”
她張狂發瘋。
禁軍卻不會給她這個機會傷到皇后的心腹,手中長刀未出鞘,只是猛地揚起一拍,就將護國將軍夫人給拍飛了出去。
但她這么一嚷嚷,大家都知道她在心虛了。
“害怕成這樣,該不會是干什么殺人害命的勾當了吧?”
“皇后與她怕是都不認識,卻能冒出來污蔑皇后,必然是有什么原因的!恐怕,就是奉月要說的這件事!”
……
奉月情緒平穩,睇著她的眼神帶著明顯的厭惡和鄙夷:“容奴婢提醒你一句,奴婢乃皇后娘娘的陪嫁大宮女,有皇后娘娘給的三分臉面,你當著帝后的面辱罵奴婢,是對皇后娘娘的大不敬。”
“其次,再容奴婢再重申一遍,此事是事關朝廷冊封的誥命,可不是你李家的家事,而是觸及刑法的大事。”
護國將軍夫人重重甩在地上,砸的全身骨骼都在劇痛,除了痛苦的一聲低吟,再也說不出話來。
但別人的話,她卻聽得見。
心頭越來越慌。
因為她已經知道,今日若是不能把自己摘清了,不但自己活不成,她的兩個孩子的未來只怕……再也沒有好日子過了!
李姑娘已經聽出了不對勁,踉踉蹌蹌地來到大殿中央跪下,重重磕了個頭:“請皇后娘娘給臣女明示,她到底做了什么?是否與臣女母親之死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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