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拿到了賬冊。
當眾開始翻看。
誰人在什么項目里得到的好處、多少好處。
又賄賂了哪些地方的哪些官員,條條染著百姓鮮血、纏繞著冤魂!
帝王紅了雙目,怒不可遏。
涉及官員,大大小小得有數(shù)十個。
數(shù)十條蛀蟲,在啃食百姓的性命、蠶食大周的底氣!
可恨!
實在可恨!
秦王想要為娘舅辯解。
但帝王哪里肯聽他說話?
“你的親舅舅,你的左膀右臂,秦王!你知道多少?”
皇帝平素都會給兒子、給臣子留著臉面的,如此當眾質(zhì)疑,還是頭一回。
所以當他的話出口,秦王的臉色瞬間刷白發(fā)青。
淑妃和岑家人更是恐懼到直接跪下深深伏地:“陛下息怒!”
秦王被帝王顯露于外的怒意震懾,每一個動作都是僵硬的,直到膝蓋觸底,才像是驚醒過來:“陛下明鑒,兒臣真的不知道底下人做了什么!”
“不知道!”皇帝冷笑連連,“身邊那么多人、干出如此不可饒恕之事,你身為主子的竟然不知道?那你告訴朕,你還知道什么?你還能看得清誰?”
“如此睜眼瞎,朕要你有什么用!”
秦王的心臟一下沉到了底。
“陛下!”
他驚慌之下,語調(diào)高高拋起,生怕皇帝下一句就是“你不配得到朕的位置”!
“此事到底是真是假尚未可知,還請您息怒,派人慢慢詳查,或許根本就是有人作惡和誣告啊!”
這個“有人”指的是誰,大家心里清楚。
蕭承宴起身,同皇帝恭恭敬敬一揖:“兒臣與林尚書可以告假避嫌,自居府中,保證不接觸此案,直至真相大白于天下。”
賬冊在此。
岑安煦和名冊里的人驚恐已經(jīng)告訴了皇帝答案。
到底是誣告、誣陷,還是這些人喪心病狂,他這雙眼睛看得到事實!
岑安煦和幾個涉案并且在場的大員,全部被鎖拿下獄。
個個與秦王息息相關。
他難驚懼。
一旦有一個人將自己扯進去,就算皇帝包庇不治罪,他這輩子也不可能再有上位東宮的機會!
就算攀咬不上他,損失了這些大臣,他的實力也已經(jīng)無法與蕭承宴對抗!
想要做的一切,都成了癡人說夢!
“陛下!兒臣或許一時失察,并非頭腦昏聵,還請陛下給兒臣機會,查清此案!”
皇帝沒有理會他。
叫上了蕭承宴、林尚書和幾位得力心腹大臣離開了宴會廳。
定是為了潰堤案的后續(xù)察查,要開個小會。
皇后看著空出來的作為,心思翻轉(zhuǎn)。
叫了大皇子上去問話。
大皇子妃扶著他一道過去了。
皇后低聲問道:“承旭,河南決堤的事,是不是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端倪,才提醒的辰王?”
蕭承旭并不知道此事,正欲說話。
大皇子妃看了丈夫一眼,搶先一步,認下了功勞:“是!是殿下私下里提醒的辰王。”
她知道皇后偏心。
那是因為皇后以為辰王無能,以為丈夫優(yōu)秀,可一旦她發(fā)現(xiàn)辰王的真正實力足夠優(yōu)越的時候,還會繼續(xù)偏心大皇子、偏心她的孩子們嗎?
丈夫的身子已經(jīng)不中用了,還能活幾年也不知道。
她必須為孩子們做打算,讓丈夫成為皇后心里永遠最出色的那一個!
如果丈夫真的到了那一天,她還要想辦法讓丈夫是被辰王“害死”的,否則,來日沒有了人庇護,她們孤兒寡母可要在這個繁華吃人的京城里如何活下去啊!
蕭承旭詫異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