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道人也早已看出顧留白對他們這些無名觀修士的邪化沒有一丁點(diǎn)的了解,而這邪化又決定他們的生死和最終在這世間獲得的修行成就,所以他講述得十分細(xì)致。
“真龍這種精神邪種的侵襲十分險惡,強(qiáng)如上代觀主…”
但他才又說了半句話,就被顧留白插嘴打斷。
顧留白說到,“什么上代,上上代觀主,我傻傻分不清楚。無論哪個觀主,總該有名有姓?!?
豈料這名道人有些為難,道:“我們只知你娘以沈七七為名,至于上代觀主,我們也不知他具體姓名。”
顧留白有點(diǎn)無奈,心想難不成真姓顧?
“算球算球?!彼麚u了搖頭,道:“若說你們認(rèn)為我娘是觀主,那她才是上代觀主吧?你提及她時,索性稱她沈觀主,提及這個不知具體姓名的,那就叫他無名觀主,省得我搞都搞不清楚。”
這道人聽勸,馬上道,“強(qiáng)如無名觀主,也是被侵襲很久之后才發(fā)現(xiàn)不對。但只要察覺出不對勁之后,這種邪化便可感知其慢慢滋生,并非一蹴而就。我之前所說除去羽道人之外那三名邪化的長老之中,只有這名長老的邪化蹊蹺,形同突變,若非觀主之死引發(fā),那便是有人暗中促成?!?
“查了這么多年都沒查出來,那這人厲害了?!鳖櫫舭椎淖雠删褪堑陸岩芍?,就寧可信其有。
接著他眉頭又是大皺,“現(xiàn)在無名觀有可能邪化的,還有幾名長老?”
這名道人道,“有七名?!?
顧留白頓時笑了,“七個燙手大芋艿,七個大邪祟?!?
這名道人搖頭道:“四個?!?
顧留白一怔。
這道人直接解釋道,“我觀按慣例保持七名長老之?dāng)?shù),但其中已有三人邪化,新補(bǔ)的三名長老倒是沒有邪化之憂。”
顧留白道“除了七名長老之外,包括隱道子在內(nèi),墮落觀還有多少修士?”
這名道人道,“這我倒是無法回答,我們墮落觀七名長老各司其職,各知曉一些我觀修士,唯有七名長老手中案卷齊聚,你才能知道確切答案。”
顧留白認(rèn)真道“那你們?nèi)硕际情L老?”
這三名道人同時點(diǎn)頭,還是中間這名道人道,“無名觀七名長老以北斗為名,謂之七政,天之諸侯,亦為帝車。我乃天樞,這兩位乃是天璇,天璣。”
顧留白畢竟年輕人心性,看著這三人就忍不住開了個玩笑,“那三位長老,這普天大醮既然有人算計(jì)皇帝,說不定也有人算計(jì)你們,若是當(dāng)年我娘離開長安時,有人能夠突引某位長老邪化,那說不定這人也能突引你們邪化?天樞長老,你方才和我說,你們每個人所修神通法門不同,那你們?nèi)羰切盎?,你們有沒有預(yù)感會變成個什么樣子?”
他是開玩笑,但這三人的呼吸卻瞬間沉重數(shù)分。
沉默數(shù)息之后,中間的天樞長老才先行出聲,道:“我可能會變成一條丈二的白生生大蟲,如同雞米蟲般模樣,但不知會生幾個頭顱,可能擅長土遁?!?
“……!”顧留白沒想到自己開個玩笑竟然真能換來這樣的認(rèn)真回答,頓時有些無語。
一側(cè)的天璇長老接著出聲:“我可能會變成至少兩丈長的美女蛇,赤鏈蛇般花色的蛇身,長一顆美女頭顱?!?
顧留白驚了,“天璇長老,聽你這聲音你不像是女的啊,為何邪化會變成一條美女蛇?”
天璇長老無奈至極,聲音里甚至帶著委屈,“我又如何能知曉?!?
“那你呢?”顧留白看向天璣長老。
天璣長老呼吸驟然沉重,道:“邪化會變成一條綠色毛蟲?!?
“你們這都是修行之中已有感應(yīng)?”
問了這句,看到三名道人都是點(diǎn)頭,顧留白馬上就問道,“那你們四個走向邪化的長老之中,誰最快走向最終邪化?大概多久?”
“是我?!憋@得委屈的聲音響起,出聲的是天璇長老,“我已有精神異常之征兆,可能半年之后,我就將精神錯亂,最終邪化。”
顧留白看著他,原本有些同情,但突然就又有些發(fā)毛,“若是我暫時無法解決你的邪化,那你會不會因此記恨我,到時邪化之后,變成老大一條的美女蛇追殺我?”
“很有可能。”天樞長老代為回答,“而且他若是最終邪化,你身為無名觀現(xiàn)任觀主也好,身為道首也好,他不追殺你,你也必須鎮(zhèn)壓他。他邪化變成邪祟之后,哪怕不能鎮(zhèn)殺,也要打到它由心恐懼,不敢露頭。否則必定死傷無數(shù),釀成大禍?!?
尋常人聽得這些話,未必能夠展開聯(lián)想,但是顧留白卻是心中一動,看著天樞長老,忍不住驚聲道,“難不成之前邪化的那三名長老也并未全被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