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宸回過神后,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大夫,你剛才說雨蝶有可能站不起來了...這是不是說,她也有站起來的可能。”
大夫微微頷首,說道:“站起來的可能性很小...不過還是有幾率的,只是老夫醫(yī)術不夠,愛莫能助。”
寧宸沒有說話,轉身走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怎么走了?
難道是聽說雨蝶以后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所以跑了?
老鴇子滿臉嘲諷,“呸...男人都是一個德行,負心薄幸,一聽雨蝶站不起來了,撒腿就跑,虧了雨蝶對他一片癡情。”
......
寧宸走出教坊司,一路縱馬,直奔皇宮。
宮門這個時辰早已關閉。
門口的侍衛(wèi),看到一匹快馬疾馳而來,手里的長槍立刻對準了來人。
“什么人?”
寧宸疾馳而來,翻身下馬,“監(jiān)察司銀衣寧宸,有急事求見陛下...快打開宮門。”
“原來是寧銀衣,請稍等,容我通報一聲!”
“我隨你一起去!”
皇宮太大了,一來一回,怕是得一個多時辰,寧宸等不及。
“寧銀衣,這不符合規(guī)矩?”
寧宸沉聲道:“事急從權,出了事我擔著。”
侍衛(wèi)猶豫了一下,寧宸現在是陛下的寵臣,而且跟他們的頭兒聶統(tǒng)領關系很好,這個時間點來,肯定有急事。
“那麻煩請寧銀衣交出兵器。”
寧宸沒有一絲猶豫,將腰間的佩刀,匕首,弓弩都交給了侍衛(wèi)!
旋即,跟著侍衛(wèi)進了宮。
路上,寧宸不停地催促,兩人一路小跑。
來到養(yǎng)心殿,玄帝不在這里。
兩人又來到御書房。
玄帝還沒睡,正在看奏折...玄帝是個很勤勞的皇帝。
恰好今晚是聶良當班。
得知寧宸有事求見陛下,知道他肯定有急事,也沒廢話,立刻進去通報。
沒一會兒,快步走了出來。
“陛下讓你進去!”
寧宸道了聲謝,快步走進御書房,當即跪倒:“臣,參見陛下!”
玄帝坐在龍案后面看著,笑道:“起來說話,這么晚來見朕,發(fā)生了什么事?”
寧宸沒起來,懇求道:“陛下,臣想借用幾個御醫(yī)。”
“御醫(yī)?”玄帝一驚,“你受傷了?”
“不是臣,是雨蝶。”
這種事不能隱瞞,不然就是欺君之罪。
玄帝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何為御醫(yī)?
一個御字說明了一切,那就代表皇家專用。
現在竟然讓皇家御醫(yī)給一個風塵女子瞧病,這成何體統(tǒng)?
“陛下,雨蝶受臣連累,傷得很重...大夫說她以后有可能站不起來了。”
“臣懇求陛下,救救雨蝶!”
玄帝早就猜到了,如果不是傷得很重,寧宸不會深夜進宮求他。
“寧宸,如果朕不同意呢?你可會怨恨朕?”
寧宸沒有絲毫猶豫,開口道:“會!”
玄帝大怒,“寧宸,你好大的膽子,就怕朕殺了你?”
寧宸苦笑道:“臣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那還談什么守護陛下,守護大玄?這就成了一句空談。”
“整個大玄都是陛下的,有臣沒臣,對陛下來說或者無足輕重...但雨蝶,她只有我。”
玄帝動容。
“寧宸,若有一天,朕若遇到危險,你會如何做?”
寧宸沒有絲毫猶豫,“臣來京城,第一次讓臣吃飽的是陛下。第一次讓臣穿暖的也是陛下。”
“若陛下有一天真的遇到危險,臣愿拼上性命來保護陛下,百死無憾。”
玄帝臉上露出一抹欣慰。
“全盛,傳旨御醫(yī)院院令,讓他帶上幾個人,隨寧宸去。”
全公公俯身,“奴才遵旨!”
寧宸朝著玄帝重重地磕了一個頭,“臣,謝陛下隆恩!”
出了御書房,寧宸嫌全公公走得慢,不斷催促...最后直接拉著他一路小跑,來到御醫(yī)院。
御醫(yī)院院令接到旨意,立刻帶了兩個醫(yī)術高明的御醫(yī)一同前往。
御醫(yī)院院令林聞,都快七十歲了,走不快。
寧宸急的恨不得扛著他跑。
“院令大人,人命關天,咱快點。”
林聞盡量加快腳步,“寧銀衣,傷著是什么人?讓你如此著急?”
“我女人!”
林聞嘀咕了一聲難怪。
“傷者在什么地方?”
“教坊司!”
林聞突然腳步一滯,“寧銀衣的女人,是教坊司女子?”
“是!院令大人,你怎么停下了?是不是走不動了?我背你?”
林聞板著臉,“老夫堂堂御醫(yī)院院令,寧銀衣讓老夫去給一個教坊司女子醫(yī)治,你這是在羞辱老夫,敗壞老夫清譽。”
寧宸臉色微微一沉,“院令大人,她雖是教坊司女子,但在遇到我之前,乃是清白之身。”
“那也是風塵女子。”
寧宸握緊了拳頭,要不是現在有求于人,他早就一拳把這老頭砸翻了。
“院令大人,這可是圣旨!”
林聞?chuàng)u頭,“老夫不想數十年的清譽毀于一旦。”
“你想抗旨?”
“老夫甘愿受罰。”
寧宸怒不可遏,“凡為醫(yī)者,遇有請召,不擇高下遠近必赴...難道院令大人習醫(yī),只為了給皇親國戚,達官顯貴治病?只是為了什么狗屁清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