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們曾付出的,一并連血一起給還回來!
白越隱約有察覺到修士們情況不對的地方,他掙扎著往外看了一眼,迅速被村民給淹沒,根本無暇顧及周邊的事情。
他雙目微紅,就只剩下了絕對不能殺人的堅持在支撐著這位年輕的宗主。
同樣,莫商這邊也并不算好——他一睜眼,便看得見兩張熟悉的面孔。老村長所推到前面來的人,正是“莫商”死去又再一次轉世,被送到霧落村的雙親。
“莫商”殘余的情感無法扼制地為雙親的存在而動搖,莫商感覺得到胸口涌動的情感,它在催促著他快些、快些多看看他的父母,再多看一眼。
莫商的目光不禁定在了雙親的面龐上,他用每一寸目光描摹著這熟悉的五官。雙親相貌沒有發生太大的改變,但看得出來,他們黑發依舊,皮膚光滑,顯得前所未有的……富有生機。
“莫商”的情緒再一次涌現,如同潮水般要將人拉扯進過去那些糟糕的回憶里。房屋坍塌,鮮血蔓延,他的雙親被埋葬在房屋之下,因為他們一時的好心,招惹來了噩夢——
還有更早之前的回憶,他們貧苦的時候一同患難,又一同大笑,雙親盡全力為他營造出了最好的環境。
真正的莫商的情緒讓莫商一度有些被觸動,仿佛心弦也在一并被拉扯。
很快,這種對美好回憶的憧憬急轉直下,變成了此刻雙親的憎惡、仇恨的目光,他們面龐扭曲,如同惡鬼般,用著最陌生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孩子——
他們想殺了他!
一瞬間,悲愴的情緒支配了莫商的身軀,他看向莫商的父親、母親,連動作都變得遲緩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莫商、扎根于莫商身體里的洛執風無法對他的父母動手!
而這便是洛執風所猜想到的,幕后人、不,應龍平衡修士和活死人兩方戰力的方式。將莫商的父母拽入這個亂局中,成為對莫商最大的限制!
“倒是厲害啊,師尊。”洛執風輕輕說了一聲。
讓修士和凡人內斗,倒真像是能將他們一并收割的樣子。
他的目光被本能牽扯著落在了莫商的雙親身上,但洛執風并不是就真如應龍所愿被約束住了——他打了一個響指。
霎時間,數不清的細絲布滿了在場所有人的視野,它無處不在,村民的身邊、修士的身邊,它不是針對性地要困住誰,而似乎打著無差別攻擊的主意!
銀閃閃的細絲躍入了所有人的眼簾,他們沒辦法控制住地去尋找這突來的銀絲的來源地方,因為他們的脖頸間、要害處,都無一例外的橫貫著一條細細的,殺意明顯的銀絲!仿佛只要誰在外邊輕輕一撥動,他們就會立刻被數不盡的銀絲網給切成片片碎肉。
“怎么?!”
驚喚聲響了起來,同時所有被銀絲這天羅地網給包裹住的人們都像是□□縱的傀儡,不得已地停下了任何的動作。
不聽話的人的后果擺在了那里——沒有第一時間停止行動,想要用□□拉扯斷銀絲的人,身體上都多了一條深可見骨的血痕。
這銀絲甚至連修士的軀體都能洞穿!
在意識到惡果后,沒有人敢動,他們的生命仿佛就懸在根鋼絲上,搖搖欲墜。再瘋狂的不理智的人都被迫在性命的威脅下暫且屈服。
“這是千蛛絲?為什么我們身上也有?!”有修士反應過來這定是修士的手段,那他們不該是友軍么,銀絲又怎么會包裹住他們?
這是要把他們一起給弄死嗎!
在驚恐、不安的趨勢下,修士和村民們都不約而同地尋找到了銀絲所在的中心,它的一端正被洛執風壓在了手中。
“是修士!”
“我們得把這東西給搶過來!”老村長察覺到了不妙,壓低了聲音沙啞著躲在人群后開口。
他以為自己躲得夠好了,畢竟無法動用靈力的修士算什么東西,誰料洛執風笑意吟吟地瞥向他這個方向,黑眸中帶著仿佛洞悉一切的冷冽神光。
老村長眼見洛執風手指微動,就勾動了一下銀絲——一瞬間,銀絲幾乎是貼近了每個人的肌膚,冰冷的觸感刺得人皮膚發寒、發痛,已經在身上邊割出來了幾小道血印子!
老村長眼前就貫著條銀絲,洛執風這一乍動,銀絲一晃眼見著就似要割裂他的眼球,他的眼瞳一陣顫栗,身體更是下意識要避開這隨時能收割人命的死物,但身后幾條銀絲隨著收束死死勒緊了老村長的背部,只差一點就要戳穿他的脊骨一樣!
怎么會……他不在乎那些修士嗎?他不擔心他們也會跟著一起死去嗎?!
老村長迷茫又恐懼,也只有睜大擴散的雙眼里才看得出他的驚恐,他甚至連顫抖一下都不敢。
洛執風終于說話了,他牽著這根銀絲,看它隨著自己的動作微微晃動,看村民們惶恐畏懼的樣子。
“一個選擇,停下來——”他嘴角上揚,看在村民眼中分明是個瘋狂的弧度,“不然,我就會牽動絲線。”
“要試一試誰先死去嗎?是我們,還是你們?”他意味深長地道。
瘋狂的村民們被更加瘋狂,連死亡也不畏懼的人給震住了。
他們不敢,因為那象征著死亡!洛執風是真的敢動手的,村民們看出了這一點……殺意的紅色從他們的臉頰上褪去,換做了石灰的慘白。
他們在心里嘶喊,這個瘋子……這個瘋子!!他們不敢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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