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綱滿意‘嗯’了一聲,“是個識大體的?!?
王氏咬咬牙就說了唐榮母親的嫁妝,“按理世子成親后理應自己保管他母親的嫁妝,在他親事定下來之后我就在著手此事,只是”
她眼帶為難之色,老夫人心領神會,只有唐綱一臉審視,“你挪用了?”
王氏將一本冊子送到了他手里,“侯爺看過就知道了?!?
棄武從文也不是那么簡單的,前幾年唐綱四處打點,侯府底子薄,用的都是那些陪嫁,王氏一筆筆的都給他記錄的清清楚楚。
隨后她又拿出來一個冊子,里面是唐榮這些年的額外花銷,“世子喜愛湖墨,偏愛錦州宣紙,用灰毫筆,最愛蜀州折扇,上個月還花了五百兩買了一把來自瓊州象牙折扇;”
“另他還喜月色錦,月華紗,用羊脂玉,戴黃玉扳指,佩赤金鏤空香囊,屋子里焚的香都得是太醫署的冷香,價值千金,這些東西有一部分姐姐的陪嫁里有,但絕大部分都是額外采買”
高潔雅然的公子也要吃喝拉撒,用的差了還能叫如玉公子嗎,那是用金山銀山堆砌出來的。
唐綱越看越是心驚,若不是有冊子記載,他都不知道這些年花了亡妻這么多陪嫁,更不曉得唐榮的日子奢靡至此。
心頭發虛的他第一想法就是要甩鍋,“你是怎么做人母親的,這些東西就非要用,不能規勸?”
王氏心頭一冷,面上一臉自責,“侯爺,這京中少不了踩高捧低的人,慶侯府、昌侯府等府上的世子都是這般做派,若是我們威遠侯府世子弱了勢,別人該怎么看我們?”
說著就紅了眼圈,嗓音都帶了哭腔,“后母難為,我是盡心盡力的照顧世子,世子用這些東西我何曾說過什么,從來都只有壓著陌兒少花費一些,到頭來還落了埋怨?!?
老夫人不耐煩她哭哭啼啼,也曉得她做的沒錯,但現在陪嫁少了六成之多,要如何給唐榮交代?
傳出去后外頭的人又該如何看唐綱這個威遠侯?
王氏哭著說是不敢再沾手此事了,“剩下的那些陪嫁我已經全數清點出來,就是侯爺答應給二媳婦的補償我也沒留下,稍后一并交給侯爺,侯爺自己和世子說吧?!?
唐綱想也只能這樣,話還沒出口老夫人就冷哼了一聲,“前腳當著辛家人的面說補償,人家客氣一句你就順勢一毛不拔,此事若傳出去,你如何在朝中立足?”
對于這個不大中用還沒什么擔當的兒子,老夫人有時候也無能為力。
“此事侯府也有錯,人家不要那些陪嫁是心頭有顧忌,就從你們夫妻的私房送兩千兩銀子過去。”
“你們也別舍不得,眼下是沒人說什么,往后的事誰說的清楚,總不能落下把柄,那辛家的態度你們也看到了,不是吃素的?!?
王氏深吸一口氣,與其說是他們夫妻的私房不如說是她的私房,唐綱的那點俸祿養得起誰?
但唐綱點頭后就裝死,王氏也只能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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