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來了急報,西北開戰了。”
中午喝了一頓晚上還在接著喝的唐陌被唐綱叫走,將剛收到的信給了他,“袁將軍到西北后發現西北軍早已軍心渙散,若是給他半年怕是還能力挽狂瀾,可惜”
“朗日半月前發兵邊境,西北軍竟無力阻擋,兵士們丟盔棄甲不戰而逃“
此刻唐陌的酒已經醒了一半,一目十行看過信后問,“父親何時出發?“
皇上已命國庫撥款,但今年開春太早,有幾處地方化凍太快導致水流上漲,老生常談的修建堤壩又要不少銀子,還要救災保春耕等等,再要支援戰事國庫就有些捉襟見肘。
唐綱又拿出來另外一封信,那是府中幕僚的來信,說戶部才撥了幾次錢便喊著國庫空虛,可修生養息這么多年,平日也喊著國富民強,到了花錢的時候卻說沒有,皇上下令徹查國庫牽扯出了一堆人。
“我們府中沒借國庫的銀子吧?”
信中說除了查貪腐還在查這些年從國庫借錢的權貴世家,唐陌將信還給他,唐綱接過,道:“沒借。”
“你祖父不答應。”
唐陌狠狠地松了口氣,“還好你來了淮江,若是在京城只怕要被皇上安排去上門追討,你身份夠又沒借,是再合適不過的人。”
“要真是那樣,不知得罪多少人。”
緊接著又嘆了口氣,這個差事十有八九要落到廖直身上。
唐綱最會趨吉避害,“我此番回京怕是不妥了,你回吧,我留在這里多籌集些銀錢。”
唐陌嘴角抽動,眼帶譏諷,“您可真是好父親,推我出去是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唐綱斜眼一掃,“你官職低又做不得侯府的主,哪一點適合去追討欠款?”
這話簡直殺人誅心,唐陌冷哼,“但我能協助廖直辦了此事,你怎知道皇上就不會要我去?”
唐綱語塞,因為還真有這個可能。
但唐陌出面怎么也比他親自上場對侯府的傷害最小,“此事就這樣定了,三日后你就出發,帶三百萬兩先行回京。”
“明日你便開始準備,務必要將這些銀子安全送回。”
唐陌拒絕不得,轉身離開,出門后緩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揚起笑臉到了前院吃酒。
有族中的人在辛安很是輕松,待賓客走的七七八八便回房去休息,此時的她還不知道唐陌要回京城,還在琢磨接下來幾日去哪里轉轉。
等她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早上,唐陌說起此事憋屈的不行,“我能不知他的選擇是對的?京城現在不曉得多亂,他一回去必定陷入旋渦,相比起來我的確應該先回。”
“可他是半點沒有猶豫就推了我上前,那一刻,心真寒。”
辛安沒想到局勢變化的這般快,倒了水送到他嘴邊,“喝口水壓壓怒氣。”
“你也別多想,他怎么說經驗也比你多,第一時間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沒考慮你的想法。”
“大事面前,哪還顧得上這些。”
茶水入喉嚨流入肺腑,唐陌嘆了口氣,辛安道:“父父子子,絕大部分的父親都會在后輩跟前保持威嚴,他們習慣下令卻不會解釋,這也是為什么很多人都和自己的父親關系不睦原因,等到自己當了父親,大多也會走上自己父親的路。”
“理解父親,成為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