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母親教導著,我不會出岔子。”
辛安笑瞇瞇的坐在一旁,“我瞧著玉姨娘帶著奴兒足不出戶心里也不忍心,讓她多帶著奴兒去祖母跟前坐坐,也好叫祖母開懷些。”
王氏眸中帶著深意,笑了笑,“你祖母年紀大了,喜歡孩子。”
“是,我問過了父親,父親的意思是取消滿月宴,百日宴也要視情況而定,只怕大嫂知道要傷心的。”
王氏笑了,“你父親思慮周到,侯府的確應該低調些,你大嫂那里回頭群我去給她說。”
“母親辛苦了。”
自從王氏下定決定對唐綱出手她便清醒了許多,再看辛安平日的行事竟能一看出她的目的,婆媳倆默契更勝從前。
此時的凝香院里,趙氏對著三位姑娘耳提面命,“都和你們二嫂嫂好好學,莫要整日就惦記著花簪衣裳。”
“你們二嫂嫂都還能算新媳婦,算起來比你們大不了多少,看看人家是如何掌家理事的。”
來了半年,也有人家相中姐妹三人,但都不是那么合適,趙氏也不著急,但該讓幾個姑娘學的本事都要學起來。
唐泉兒三個連連點頭,只可惜不能親自去看她們二嫂嫂料理事情,只能通過趙氏傳達,“二嫂嫂真的那么厲害啊,那么多管事在她跟前吵架,她不怕嗎?”
趙氏又把方才的事給她們說了,還為她們做了分析,為何要先打三人的板子,為何從頭到尾都神色如常并無怒氣,為何又要將那些管事看管起來,看似輕描淡寫人畜無害,為何沒有管事敢違逆她
這日張管事和翠屏姑姑帶著人忙碌到了半夜總算將侯府糧庫和禮庫的賬冊查清,次日一早辛安緩步到了前院,曹貴和鄧坊又像是趕羊群一般將管事們都趕了過來。
僅僅是一晚不見,張二管事和佘管事就蒼老了好些,眼神灰敗,劉管事父子眼里都在冒光,絕大多數的管事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色,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把火燒了張佘兩位管事就不會再燒到他們身上,就是不知道空出來兩個位置誰能上?
“人齊了,張管事,說說查到的結果。”
張管事出列,將整理好的單子送到了辛安跟前,道:“據昨日盤點,糧庫每年都有上千斤的糧食損耗,報損理由不是受潮便是遇鼠,最近的一次是上個月,老太太老家送來的上等糧食報損六百斤,這六百斤報損的糧食賣給了曹氏糧行,曹氏糧行掌柜的兒媳婦是張二管事的親閨女,這些年侯府報損的糧食都曹家派人來拉走”
“去年府中大喜,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同一日進門,府中宴請賓客六十九家,實在來了八十三家,各家賀禮全數登記在冊,昨日清點有二十九樣賀禮不知去處,其中有一商戶送的老參不見其影;年底府中設宴,帖子發出三十一張,來了二十八家,有七樣賀禮不知所終”
張管事是府中大管事,又是唐綱的親信,沒有人會懷疑他會和辛安一起弄虛作假,他的話向來被人信服。
幾個站著的管事竊竊私語,有人道:“張二管事那宅子是三進的,氣派的很,說起來張二管事和佘管事好的差點沒做兒女親家,這里頭的事,嘖嘖嘖”
“往來侯府的賀禮皆貴重無比,這一年就少了幾十件,這要往前數還了得?先夫人進府不到兩年佘管事可就管著禮庫了,二十多年了吧?”
“難怪佘管事富貴的很,上個月佘嫂子還買了一套頭面據說三百兩,家里伺候的人十幾個,都趕上財主了。”
“豈止是財主,咱們侯府這二十多年不敢說如日中天那也是一路興盛,佘管事的財產不可小覷”
要不說都是老管事呢,府中的那點事誰還不清楚,說著說著眾人就沒了聲音,辛安心頭冷笑,竟是讓她看走眼了,這佘管事只怕還是唐榮的錢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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