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娘細(xì)腕執(zhí)筆,快速地記著待楚河回來神來,又細(xì)細(xì)問了一遍南蠻之地調(diào)料的種類,味道,功用。
楚河見瓊娘似乎對藥膳一類甚是有興趣,便道:“我們王爺是收藏的大家,最喜收集各地奇書,我記得他有一本南蠻當(dāng)?shù)乩侠芍杏H自整理的關(guān)于藥膳醫(yī)理的手札,崔掌柜的你不妨借來,讀上一讀,必有收獲。”
不過最后,這位楚掌柜也泄了底子:“我們王爺在南蠻交戰(zhàn)那會子,年紀(jì)尚小,穿衣飲食都不聽人勸,以至于落下了體寒的毛病,娘子你多學(xué)些藥膳理方也好,當(dāng)煲些湯品替我們王爺調(diào)理下身子……”
瓊娘哭笑不得地收了筆記,覺得瑯王雖然在朝堂上不善做人,但是收買手下人心倒是高手,起碼他的這些個屬下,可真對他這位小主公死心塌地。
待送作了楚河,她便巡店打烊。帶著丫鬟喜鵲自回了自己的院落。
洗漱完畢后,一邊看著閑書,一邊想著瑯王的生財有道。
前世被囚禁在皇寺里那會兒,他這個被軟禁了的虛職閑王卻總是出手闊綽,讓人紛紛側(cè)目。想來,便是這些個家奴下屬不離不棄,為他攢下驚世家財。
記得一年,京城里的貴人們流行品酌牡丹。其中有種漸變色的牡丹最為惹人。
那花為“美人面”花開初時乳白,漸漸開時轉(zhuǎn)為淡粉,待得花瓣層層綻放時,已經(jīng)是粉面若桃花。可不正應(yīng)了美人情竇初開的香頰羞澀?
記得她第一次見這花時,正好是一次宮宴,她初見此花甚是驚艷,忍不住多望了幾眼,還對夫君尚云天忍不住開玩笑道:“若是自己的生辰時,能有此花擺滿園,便此生無憾。”
當(dāng)時尚云天還笑她癡話連連,那一株花便價值萬金而求之不得,若擺得滿院豈不是要富可敵國?當(dāng)真此生能有甚么遺憾?她這愿望想要成真,只怕要下輩子投胎,嫁個帝王才行。
當(dāng)時她與夫君說笑,卻轉(zhuǎn)過墻角時,差點與迎面而來的瑯王撞得滿懷。
當(dāng)時他懷中抱著豐韻美人,身邊環(huán)繞的是美妾艷婢,可那眼神卻是說不出的邪氣地瞥著她。
那副浪蕩樣子惹得她微微蹙眉,拉著夫君便趕緊離開了。
至于花香滿園這種荒誕奢靡的場面,當(dāng)然也只是說說而已。
可在兩年之后,她在一處京郊的別院舉行的宴會中,竟然真的見到了滿滿一花園的“美人面”。
當(dāng)時與她一同赴宴的夫人們連連驚嘆,直道是誰這般的大手筆?
一問之下才知,原來是瑯王的妹妹進(jìn)京探望哥哥。她最喜牡丹,于是瑯王便擺下了滿院的奇珍牡丹,供妹妹展顏一笑……
眾人唏噓瑯王闊綽之余,再次覺得這個王爺真是不知收斂,境遇若此,卻還招搖,難道不知古有石崇斗富,最后慘遭滅門橫禍的下場?
想到了這里,瓊娘猛一推手里的書籍,突然想到:那一天……可不就是她以前的生辰嗎?
只是那時她已經(jīng)知道自己并非柳家女,生辰也是不與哥哥柳將琚相同,加之崔萍兒歸府,她更不好湊趣去打攪了真正柳家人的和樂。
是以原先的生辰摒棄不用,夫君尚云天不好記下這等子諂媚婦人的小事,婆婆更不會想起給媳婦辦生辰。她以后又有了兒女,便忘了自己的,不過而已。
難道只是巧合?
瓊娘自搖了搖頭,覺得哪有這般的嚴(yán)絲合縫的巧合?
原先不懂瑯王的心思,現(xiàn)在細(xì)細(xì)想來,這個男人真是瘋魔!
她都已經(jīng)嫁作他人婦了,且為別人生兒育女,他何苦來的這般用心,先是隱去姓名,舍命相救。
后有一擲千金,遍鋪奇花異草,卻不得在她面前討巧正名。
瘋魔一個,無可救藥,喝什么湯都是治不好的……
就在她想得入神之際。自己的身子卻被人猛地一抱。
她嚇得正想出生呼喊,卻被人捂住了嘴:“呼喊什么,不認(rèn)得本王?”
瓊娘瞪圓了眼扭身一看,可不就是那前世的冤家,今世的魔障嗎?
夏日貪涼,所以她的后窗大開。這王爺許是練出來了,現(xiàn)在自跳窗進(jìn)來也是臉不紅,心不跳。
“這般專注,在想何人?連有人入你屋子都不知道。”
瓊娘累了一天,渾身無力,也懶得趕這無賴立時便走,白白費了唇舌。
加之思及前世微妙的往事,便悵然答道:“想起個為博紅顏一笑,一擲千金的故人。”
瑯王原本手正往懷里掏著什么東西,聽了她這一說,手勢微頓,只拖著長音道:“哦,怎個一擲千金法?說來聽聽。”
瓊娘自然不能說得太細(xì),便只說了故人買下千株價值萬金的奇花,為已嫁他人婦的小姐慶生之事。
不過瑯王心里卻想:“果然唯女子小人難養(yǎng)也!那五錢月利的事兒,這小娘要揪著多久?憑空編排出這么個空撒錢不見響的蠢貨,難道又是在譏諷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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