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銳倒不知道,剛才還盛怒的老父親,怎么忽然不罵了。
難道,那個小瓶子還有安神的效果?
他眼睛盯著瓶子。
于成璋:“看什么看!這是我的!問你話,回答!”
老父親這么問的時候,是把前面的話都聽進去了。
于明銳連忙擦擦鼻子,擋住自己勾起的嘴角:
“哦,我的看法……我早就知道,于少波單純得很,做事也眼高手低,早晚被人糊弄,倒是不知道,竟然還被個小姑娘糊弄。那個蘇冰倩很有問題,她不單單攛掇于少波,她應該還有別的動機。
有一個事情值得注意,昨晚因為我起床看見的身影,大家開始查安全的事,最終守衛連查到的情況是,那個時段亮燈的家庭之一,就有黎家,就是蘇冰倩借住的黎家。”
于成璋點頭:“這個我已經知道了,本來是覺得,她和黎映秀只是女同志,住在這里對整體安全影響不大,但既然現在出現問題,我讓人先對住宿情況做出清理就是了,這幾天應該就會走。”
于明銳:“但是,還有個奇怪的事,我想您會感興趣的。您讓我幫忙守衛連隊核實一些持介紹信進來的相關人員,我發現其中有一封介紹信,是來自首都北方影視附屬印刷廠的,上面寫的事由,是到龐參謀家核實印刷資料內容。
但是,我找龐參謀問的時候,他說他沒有和任何印刷廠的人聯系過,他不需要印刷任何東西,他家里也沒有接待過任何印刷廠的人員。”
于明銳說完,停下來看父親。
于成璋臉色實在不好看:“印刷廠?我們這樣的地方,和印刷廠有什么關系?你查印刷廠了嗎?”
“當然去查了。”于明銳也越發嚴肅:
“我帶守衛連隊的人去追查印刷廠,結果,印刷廠的人說,介紹信確實是他們廠的章,但他們廠根本沒有介紹信上寫的人,叫什么李立新的!我還仔細問了守衛連隊當天值班人員,當時什么情況,但是值班人員說,事件過去有好幾天了,他們對這個李立新,實在沒什么印象。”
于成璋:“所以,完全沒查到這個人?偽造介紹信進來,就這么完了?”
于明銳:”本來沒查到,我也在奇怪,這個人到底是什么情況。但是,巧了,剛才我又聽了一遍于少波的錄音,我想通了一個環節。那就是,龐參謀家,和黎家是隔壁。就是說,蘇冰倩借住的黎家,和龐參謀家正好緊鄰!
介紹信如果假冒得低級,地址填得奇奇怪怪,守衛不會把他放進來,所以,這個人在填寫的時候,必須要對這里面很熟悉才行。
黎家的門牌是飛翔路左五-1,龐團長家的門牌是飛翔路左五-2,這樣的編號方式,一般人是不知道的,這個填寫介紹信的人如果沒有一個參照物,他怎么能寫得這么精準?我懷疑,這也是蘇冰倩的手筆,或者,這個所謂的李立新,跟蘇冰倩有關聯。”
于成璋再次滑動起了手里的小瓶子。
”噠噠噠”。
像是一個鐘擺在不斷地運作。
于明銳看明白了,父親以前思考的時候會抽煙,現在好像用這個小瓶子取代了抽煙。
好事。
一時間,房間沒人出聲。
大概過了七八分鐘,于成璋拎起了電話:“找曹剛聽電話……曹連長,接下來派幾個人,輪流注意飛翔路左五-1號住戶蘇冰倩的行動,二十四小時記錄……對,不需要驚動。”
于成璋掛了電話,再抬頭,看見兒子把一只新的茶杯遞過來。
之前那邊椅子上砸碎的瓷片,也已經收拾了。
于成璋默默地接受了茶杯,當作啥也沒發生:“今天婚宴還好嗎?”
于明銳簡意賅:“小妤喝醉了。”懂得多懂,我正事說完了,要去看小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