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妤和韓向紅這才轉(zhuǎn)身看去。
就見一個女的燙了一頭大波浪,上身穿了一件很緊身的紫色針織衫,下身是一條喇叭褲管很大的牛仔褲,腳上踩著很細(xì)的高跟鞋。
一張臉涂得白得不得了,嘴唇卻又血紅血紅的,幾乎看不出本來面目,但那微微歪斜的鼻梁,讓人一眼認(rèn)出是蘇冰倩。
她這時候正去給母親和姑姑勸架,還沒有發(fā)現(xiàn)秦妤和韓向紅。
韓向紅就把嘴張得老大,再湊到秦妤耳邊:“她這打扮……自己親爹死了,她穿紫色?還把嘴唇擦這么紅,她怎么想的?”
秦妤有點想笑:“她不這么打扮,怎么顯示出她有錢又時髦呢?”
“也對。但是這粵州……都是穿這種嗎?時髦……額,我怎么覺得不好看呢,衣服那么緊……奇奇怪怪的!”
“噓!看戲!”
此時,黎映秀馬上開始了大哭。
“冰倩啊,冰倩你回來了,你爹死了,你姑姑欺負(fù)我啊,啊啊啊,你怎么不早點回來,我都說了叫你早點回來的呀,你都沒見你爹最后一面啊……”
這哭得,那叫一個凄慘和絮叨。
蘇冰倩眼里很不耐煩,開始抬頭環(huán)顧四周。
終于,她看見了秦妤和韓向紅,秦妤還對她笑了一下。
蘇冰倩吸了口氣,臉上一分鐘之內(nèi)的表情變了好幾變,驚訝、憤怒、怨恨、得意、狡詐……統(tǒng)統(tǒng)在她的臉上劃過。
終于,她決定先解決母親和姑姑的紛爭:“好了,別鬧了,辦個喪事才花幾個錢,白金能收幾個錢,不能結(jié)束了再鬧嗎,倒讓人看笑話!”
黎映秀還要說什么,但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面前站的是秦妤。
想到往日的種種,黎映秀總算還要點臉,沒再去和蘇麗芬拉扯,而是轉(zhuǎn)向蘇冰倩。
她看了看女兒的裝扮,小聲埋怨:“你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告訴你好幾天他不行了不行了,你就不能早點回來?這穿的是什么?快點把孝服換上!”
蘇冰倩撇嘴:“你說得輕巧,回來不要請假,回來不要領(lǐng)錢,回來不要排隊買火車票啊?再說了,當(dāng)初還不是你們罵我沒有用,我現(xiàn)在能回來奔喪就不錯了,他死就死了唄,我又不是醫(yī)生,早回來還能治嗎!”
黎映秀不敢辯駁:“好了,別說了,我去給你拿孝服,把這衣服換掉。”
“你懂什么呀,這是從香江流行過來最時髦的衣服,換什么呀,好了,別說了,你再說,這喪事的錢我一分不給!”
黎映秀皺著眉,不敢再說,走開了。
蘇冰倩向秦妤走了過來,嘴抿緊,鼻梁就更歪:“你來干什么?”
秦妤很是正式地向她彎了彎腰:“向喪家表示慰問,請節(jié)哀。鑒于剛才記賬的同志和……咳咳,有些爭執(zhí),所以我向作為喪家的你說明一下,我奉上的白金是十元外加黃裱紙一刀。”
“呸,稀罕!”蘇冰倩憤憤的啐了一口。
秦妤面無表情:“嗯,確實,我也不稀罕,這不是就當(dāng)日行一善呢么。”
“你!”蘇冰倩憋氣,但很快,她冷笑:“其實,你也是喪家之一呢,這也是你爹,我讓我媽拿一件孝服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