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胥雙眼無神地盯著地板,喃喃道:“我無意間聽到他和我娘的談話,原來我身體里的毒,是他在我剛出生時給我吃下的。”
江歲歡驚愕不已,太尉可是公孫胥的親爹啊,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公孫胥自嘲地笑著,“很匪夷所思吧,我也是這么覺得,這么多年來他對我一直很好,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中的毒竟是他給我下的!”
“每次我頭痛難忍的時候,他看上去也很難受,我以為他是心疼我,現在想來他只是內疚罷了。”
公孫胥說著搖了搖頭,“不,他才不會感到內疚,否則為什么不把真相告訴我?還有我娘,騙我說下毒的人自盡了,其實她早就知道下毒的人是誰!”
看著公孫胥崩潰的模樣,江歲歡還是不太敢相信,猜測道:“會不會是你聽錯了?”
“不是的。”公孫胥搖頭,“我在門口聽得清清楚楚,當即推門進去質問了他們,他們不僅承認了,還告訴了我原因。”
“原因是什么?”江歲歡實在想不到太尉會出于什么樣的原因給親兒子下毒。
公孫胥的笑容愈發苦澀,“太尉說我出生那天,有個道士找來我家,說我命格奇特,克父克母,必須得盡早除掉才行。”
“我娘讓人把那個道士趕了出去,我爹…不,太尉卻信了那道士的話,弄來毒藥摻在牛乳里,想要喂我喝下去。”
“等我喝了一口后,太尉突然意識到那樣不對,把碗搶了回去砸在地上,可為時已晚,我還是中毒了。”
公孫胥捂著臉,肩膀一聳一聳的,看不出是哭是笑,“他們這些年偷偷找了無數個大夫,始終解不了我身上的毒,如果不是你告訴我,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中了毒。”
江歲歡的手微微顫抖著,她深吸了一口氣,“那個道士叫什么?”
“他們說那道士法號是延虛道長。”
“豈有此理!”江歲歡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道:“竟然又是那個道士!”
公孫胥吃驚地抬起頭,“你也知道他?”
“何止知道,我剛出生那日,他也來了侯府。”江歲歡冷笑一聲,“這個騙子,看來騙過的人還不少呢。”
她對此非常不理解,那個延虛道長究竟想要干什么?去人家家里謊稱剛出生的小孩子是災星,卻不是為了騙錢,那是為了什么呢?
難道只是單純的不喜歡小孩?江歲歡覺得不對,這其中一定有更大的陰謀。
她對公孫胥說道:“你可以住在這里,時間長點也可以,哦對了,我不建議你投軍到江昱的部下。”
說完她徑直走了出去,對著于吉喊道:“于叔備馬,我要去張太師府上一趟。”
江歲歡認識的官家小姐不多,張若若是最直爽的一個,跟她關系還算熟絡。
她要去找張若若問問,當年張若若出生時,延虛道長有沒有去太師府。
馬車來到張府門前,江歲歡對著門口悶頭掃地的下人問道:“請問張若若小姐在府上嗎?”
“如果在的話可否幫我通報一聲,就說江歲歡求見。”
掃地的下人抬起頭,露出一張清秀明媚的臉,“你找我啊?”
江歲歡后退一步,吃驚道:“張若若?你怎么變成掃地的下人了?”
張若若笑嘻嘻地說道:“我這次參加狩獵比賽光顧著玩了,獵物也沒捉到幾只,我爹罰我掃一個月的地,讓我磨練心性。”
張太師的教育方式還真是特殊啊,江歲歡看著她手中的掃把,遲疑道:“要不你先掃?掃完我再跟你說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