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沒有回答蕭公公的話,他從蕭公公身旁走過,冷冷丟下一句,“在外面候著。”
蕭公公不敢再多說什么,低眉順眼地“嗻”了一聲。
他彎著腰,小心翼翼地抬頭看著顧錦的背影,心想每次北漠王和太上皇單獨相處沒一會兒,太上皇都會憤怒地把北漠王趕走,這次一定也是如此。
寢宮內(nèi),太上皇背對著顧錦站著,平靜地說道:“看來那丫頭已經(jīng)告訴你了。”
“嗯。”顧錦看著他的背影,沉聲說道:“她說您之所以裝瘋,是為了保護兒臣。”
太上皇發(fā)出了一聲短暫的嘆息,“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朕在她面前說不出口。”
“什么原因?”顧錦的一雙墨瞳仿佛起了風(fēng)浪的海面,藏著無盡的波濤洶涌。
“其實…”太上皇的語氣里含著自責(zé)和內(nèi)疚,“朕無顏面對你。”
“這個皇位,本來應(yīng)該是傳給你的,這是朕和你母后早就商量好的事情。”
“你母后死的突然,朕一時難以接受,不僅對你諸多埋怨,反而還把皇位傳給了你哥。”
“誰能想得到,他就是殺害你母后的毒蝎!”太上皇的肩膀微微聳動,“當(dāng)朕知道真相后,事情已經(jīng)無法扭轉(zhuǎn)了,所以朕只能繼續(xù)裝瘋賣傻,并且對你態(tài)度惡劣。”
“態(tài)度惡劣是為了逼你離開這里,裝瘋賣傻是因為朕無顏面對你,所以只能逃避事實。”
顧錦放在身側(cè)的雙手微微顫抖著,“您寧愿裝瘋賣傻,都不愿意把真相告訴兒臣嗎?”
太上皇轉(zhuǎn)過身,眼神里滿是痛苦與悔恨,“告訴你又有何用?”
“你當(dāng)時還小,若是知道了真相后,難免會沖動地找毒蝎對峙,然后呢?他會殺了你!”
“只有你什么都不知道,才能活下來。”
顧錦一字一句地問道:“所以您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對待獵物一樣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上?而我卻什么都不知道?”
太上皇沉默了下來,片刻后說道:“小錦,是朕對不起你,朕太無能。”
“毒蝎之所以這么對你,是因為他嫉妒你,而朕為了保護你的命,只能這么做。”
“嫉妒我?”顧錦問道。
“因為二十多年前的那件事情。”太上皇看著顧錦臉上的神情,猶豫了一下問道:“小錦,你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那件事了?”
“嗯。”顧錦的聲音似乎在壓抑著什么,“前不久剛知道。”
“既然你都知道了,朕也就不再跟你解釋了。”太上皇長嘆一聲,悠悠地說道:“小錦,朕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
顧錦神色平靜,事情已經(jīng)到了今天這種地步,不管太上皇說什么,他都不會感到吃驚。
只聽太上皇一字一句地說道:“朕身有隱疾,毒蝎他…也不是朕的親生子。”
……
江歲歡在院子里等待著,奶娘抱著小湯圓從旁邊經(jīng)過,可能是感受到了江歲歡的情緒不好,向來安靜的小湯圓沖著江歲歡“咿咿呀呀”地伸出了手。
江歲歡把小湯圓從奶娘手中接了過來,抱在懷里輕輕搖晃著。
小湯圓比之前長大了一些,他伸長了胳膊,白嫩的小手觸碰著江歲歡的臉,像是在安慰。
江歲歡本來壓抑的心情放松了一些,不過還是很擔(dān)心,呢喃道:“小湯圓啊,你師祖,不對,你堂哥好像出事了。”
小湯圓聽不懂她說的話,卻還是配合地“咿呀”了兩聲。
她皺起眉頭看向遠方,“仔細想來,師父那天從宮里回來后就有些不對勁了,只是表現(xiàn)得并不明顯。”
現(xiàn)在想來,師父應(yīng)該是在宮里的時候被人給替換了。
那真正的師父,此時會在哪里呢?
過了一會兒,剛才出去的暗衛(wèi)回來了兩個,江歲歡把小湯圓交給奶娘抱著,對著暗衛(wèi)問道:“怎么樣?抓到他了沒有?”
兩個暗衛(wèi)慚愧地低下頭,“他輕功極好,屬下追出去沒多久,他的身影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