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到了跟前,流銀牙疼的拍著大腿說道,又招呼了來報訊的侍衛(wèi)過來:“讓他們說!”
侍衛(wèi)眉毛上還掛著兩片稻草屑,皺眉的時候那草屑也跟著往眉心中間擠了擠:“剛才咱們埋伏得正好,誰知道突然闖進(jìn)來個穿七品官服的小吏,砸了我們的酒壇子然后順便把常山王的兩個人也驚走了,世子爺交代的差事咱們沒辦成!”
“小吏?!”宋澈立時沉了臉:“是誰!”
“據(jù)說是徐鏞!”流銀連忙在旁邊道。上次在程家害他以為宋澈真有了新歡,于是對著那小子畢恭畢敬地,占了他的便宜他可沒那么容易放過他!
“又是他!”宋澈早兩日才疼過的后槽牙又開始疼起來了!這家伙難道命帶煞星嗎?!
“來的這么巧,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山王派來的細(xì)作!”流銀又從旁給出分析,“要不然怎么會那么巧闖進(jìn)酒棚?還故意踩傷商虎的手掌?八成是她發(fā)現(xiàn)了咱們埋伏的人,然后以這樣的方式給常山王的人傳遞消息!”
商虎等人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點頭還是搖頭。說細(xì)作也太夸張了吧?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戰(zhàn)事,就是要傳消息直接沖過去告訴不就成了么?只要宋鴻的人未曾往酒水里做手腳,誰也不能拿他們怎么著不是?
沒想到流銀也這么不厚道。大伙都記住了。
宋澈瞪了眼流銀:“去看看他在哪兒!”
這邊廂宋鴻也在柳樹底下聽人回報。
“是個品級不高的小吏,應(yīng)該是中軍衙門里的人。但不知道具體名姓。”先前在棚子外頭退出來的兩名錦衣小廝回稟道。“小的們?nèi)ブ岸甲屑?xì)地打探過,那里根本沒有什么人駐守,如果不是他突然驚來了那么多人。小的們這會兒多半已經(jīng)得手了。”
“中軍營的小吏?”宋鴻微怔,“我并不認(rèn)識什么衙門里的小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小廝們又哪里答得上來。
旁邊榮熙宮掌事的隨從黃金說道:“既然是衙門里的小吏,那也有可能是世子的手下。”
宋鴻后背驀地就直了,他對著地下沉吟片刻,又說道:“這也沒理由,如果是世子的人。他為什么不直接告訴世子?非得用這么笨的法子?”
黃金也不語了。
宋鴻道:“先去查查那人的來路,再來報我。”
徐瀅怕被人聞出酒氣,出了棚子。遁陸路往終點走,岸上風(fēng)大,一路走過去氣味也就散了。
河堤兩岸是溜歪脖子柳樹。柳樹下站著密密麻麻的羽林軍。再往下看,首批的十二只船隊正已待命。兩岸的看臺都已經(jīng)擠滿了人。有些是來看船賽的,有些則是來看宮中的貴人的,還有些則是光明正大來遠(yuǎn)窺各府里芳名在外的名媛千金的。
大梁本朝的風(fēng)俗相對原先較為開放,這也許是皇帝執(zhí)政二十多年來國力漸盛的緣故,只要不是近距離接觸,姑娘們對于來自遠(yuǎn)處的目光瞻仰還是相對寬容的,何況展示展示一個名門閨秀的優(yōu)雅端莊并沒有什么不好,甚至可以作為天下女子的榜樣。
徐瀅經(jīng)過的地方正好是女眷命婦們看臺后方。
看臺上她感興趣的人真是多了去了。首先是馮夫人。
她就想知道馮氏那么膚淺愚蠢,馮夫人身為精明的主母。到底是怎么看上她并抬舉她的,作為一個原配嫡母,能把一個庶女推到徐家來當(dāng)宗婦也是不能不讓人嘆服,就這份害人的功力也堪稱一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