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長曦見許藥師生氣了,不得不壓下心里的激動:“我這不是在給你提供思路嗎?許叔,你好好想想,我這思路還是挺合理的。”
“合理個屁!”
許藥師氣得直接爆粗口:“合著你的意思是,我許家的祖宗是一條蛇,我們都是蛇的子孫唄。”
花長曦:“你別生氣嘛,我這樣說,也是有出處的。”
許藥師氣得胸口起伏,這個花九娘都把他們全家的人籍給開除了,還讓他不生氣,氣死他了。
“花九娘,你倒是把話給我說清楚,你要說不清楚,我就跟你絕交。”
花長曦:“許叔,你聽說過有一種果子叫返祖果嗎?”
許藥師冷哼:“本藥師沒聽說過。”
花長曦:“可我聽說過,據說這返祖果吃了之后,可以讓血脈返祖,這是妖族最夢寐以求的靈果了。”
許藥師氣笑了:“妖族都出來了?花九娘,你看話本子把腦子給看壞了吧?”
花長曦沒受許藥師情緒的影響,繼續道:“人也是可以返祖的,據說在上古的時候,人是受神靈庇護的,那時期的人體內都有神靈之力,人返祖后,可以再次擁有神靈之力。”
許藥師懶得聽了,直接將花長曦推出了廂房:“你哪來的回哪去,我這不歡迎你,你去別的地方講故事吧。”
花長曦也沒指望許藥師相信她,嚴肅的看著許藥師:“許叔,阿靈應該沒事,她這情況你不要再讓其他人知道了,這個世界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危險。”
許藥師不耐煩極了:“你趕緊走!”
花長曦也沒再多說,又叮囑了許藥師幾句,就離開了。
她一走,許藥師站在院子里沉默了一會兒,之后回到廂房,注視了女兒良久,最后進了許家祖先的屋子。
看著供臺最上面的那位白氏牌位,許藥師的神色復雜極了。
白蛇傳的故事在大晉王朝流傳挺廣的,為了避免別人說笑,許藥師從未主動告訴過別人,他家真的有一位白氏祖先。
花長曦的話,到底還是在許藥師心里掀起了波瀾。
之所以被影響到,不僅僅是因為白蛇傳的故事,還有醫藥司里這兩年發生的一些事。
尋常百姓只知道醫藥司是朝廷衙門,可知道醫藥司受天部管轄的并不多。
天部,權職與六部并列,受皇帝直接領導。
天部有三大部門,醫藥司是其中之一,還有一個是武院,另一部門,很少為人所知,那就是神秘莫測的鎮魔司。
鎮魔。
什么魔?
當然是妖魔!
這兩年,醫藥司的任務量越來越重,九街藥師、醫師要求上交的丹藥越來越多,那些上交的丹藥都去哪里了?
少部分是分發給了武院,大部分是送到了鎮魔司。
從消耗丹藥的數量來看,鎮魔司這兩年傷亡人數明顯增多了不少。
他雖沒親眼看到過妖魔,可也能感知到鎮魔司激戰的慘烈程度。
“這個世上真要有妖魔的話”
許藥師想到了許靈的情況,此刻他也有些不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人了,難不成他們許家子孫還真的是蛇的后代?
離開許記藥鋪后,花長曦的心情很不平靜,有新世界大門朝她敞開的激動,也有感知到危機來臨的凝重。
她的生活圈子里出現了像許靈這樣的人,那其他人的呢?
要是像許靈這樣的人越來越多,長此以往,這個世道還能太平嗎?
花長曦心里涌出一股危機感,她得加快速度提升自己的境界。
既然得了修煉機緣,她就不想再當,時代潮流翻涌而來時,那只能被動的隨波逐流的浪花了。
不能找許藥師脫手手里的丹藥,花長曦又想到了于檜,于檜分的那份丹藥他自己是用不完的,剩下的,肯定是要賣的。
可惜,她并不知道于檜住哪里,只能等回雜役堂的時候再找他了。
花長曦沒在街上閑逛,直接回了花家,一進院子,就看到院子里擺放了好些禮物。
“九娘回來了,快過來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東西?”
花大郎看到花長曦,連忙笑著招手讓她過去。
花老太太本來滿臉開心的翻看著花大郎從外頭拿回來的禮物,見他讓花長曦過來,臉上的笑容就落了下來,不過到底沒出聲反對。
花長曦走了過去,問道:“大哥,這些都是誰給的?”
花老太太立馬顯擺的說道:“伯府和大族老看重你大哥是六品武者了,特意賞了這么多的東西給你大哥。”
“哼,你一個親妹子,還不如人家外人大方呢。”
花長曦沒理會花老太太,掃了一眼院子里的布匹首飾,沒什么興趣:“我回房休息了。”
“她這是什么態度呀!”
花老太太氣得不行,伯府賞識大郎,家里所有人都為大郎感到高興,就這個九娘,一句祝賀都沒有。
花大郎只以為花長曦還在為除夕那天的事生氣,隨手挑選了幾樣小娘子喜歡的布匹和首飾,拿著去找花長曦了。
花長曦回房后,剛將沒賣出去的丹藥放好,花大郎就進來了,當即不悅道:“大哥,以后你進我房的時候,記得敲門。”
花大郎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怎么,你真要和我這個大哥生分了?”
花長曦:“不是生分,是我們彼此要有邊界,我是大姑娘了,我有我的隱私,進我房,你就得提前詢問我的意思。”
花大郎:“行行行,我下次敲門行了吧。”說著,將手里的布匹和首飾放下,“這些都是大哥給你挑的,看看喜不喜歡?”
花長曦見花大郎有意想修復他們的關系,倒也沒坲他的意,翻看了一下布匹和首飾,勉強道:“還行吧。”
花大郎失笑:“去了醫藥司,你眼光倒是變高了,這些首飾料子咱們家以前可用不上。”
花長曦看著他:“大哥,我不是進了醫藥司眼光變高了,我是覺得我值得更好的。”
花大郎知道這個妹妹從小就愛說一些歪理,不想和她多扯,笑著問道:“九娘,你在雜役堂很辛苦吧?”
花長曦狐疑的看著突然關心自己的花大郎:“還行,我能扛得住。”
花大郎卻是面露不認同:“九娘,回家吧,要不了多久大哥就能當差了,我可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妹妹當雜役。”
花長曦一聽這話,懶得管花大郎是不是好意了,直接道:“大哥,我是不會回家的。”
在醫藥司,她雖只是一個雜役,可也算是參與了社會生產,進入了社會領域。
回家算什么,回來當家里的附屬品嗎?
花大郎皺了皺,耐著性子道:“大哥知道,你不想整天呆在家里,我已經和祖母說好了,等你離開醫藥司后,咱家藥鋪煉藥的事就交給你來管”
聽到這里,花長曦已經完全明白花大郎打得什么主意了,冷笑道:“大哥,你不用說了,雜役堂再苦再累,我也愿意承受,我是不會回來給家里做事的。”
在雜役堂,她獲得的一切都是屬于她個人的。
在花家藥鋪做事,她做的一切都屬于花家的,她生產了價值,卻要等著花家分配,她有毛病才回來。
花大郎有些生氣了:“九娘,你這性子真的很讓人頭疼。”
花長曦冷笑:“是啊,我不像五姐,五姐那樣的小娘子才是你們喜歡的,因為你們的喜歡,她成了別人的妾室。”
見花大郎怒視過來,花長曦直接回視了過去:“大哥,我既已經走出了家門,就沒有回來的道理。”
花大郎‘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冷聲道:“祖母說得沒錯,你果然天生反骨,不受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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