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既然咱們都發現了,干嘛不干脆一股腦都給他鏟了!看這幫腌臜東西還怎么害人!”符箓不解,“怎么還要給他好生好樣的弄回原處去?”
“近來清水縣一帶,關于鬼仙的傳聞愈演愈烈,牽扯到的人命不止昨夜我們發現的那一條而已。
那兇徒在殺人之后,夜里冒著大雨也要來將尸首運走,不希望這鬼仙廟中有人喪命的事情傳揚出去,或許是為了日后故技重施。
若是我們將這些都鏟了,砸了甕,還怎么捉鱉?”陸卿沖符箓擺擺手,“快去。”
符箓這會兒也明白過來,連忙和符文一起弄了好些泥巴,趴在神臺上仔仔細細把那里面藏著的竹筒堵了個結實,又將神像仔仔細細推回原處,還細心地把神臺上的印記都拂去。
祝余站久了有些乏,索性在稻草上坐下來等,手肘支在腿上,手托著腮,兀自發呆。
前一晚那死者在瀕死之際明明流干了身體里大半血液,但地上的血跡又很少。
昨夜祝余輾轉難眠的時候還在心中揣測過,那血到底去了哪里。
今日聽符文說他在聞到異香之前,先聞到了一股血腥氣,她心底便大概有了猜測。
只是為什么呢?
放迷香就放迷香,卻為何要加入人血,難不成這是什么奇怪的引子?
若是說剖尸驗傷那些,祝余自覺手拿把掐,小菜一碟,但涉及到迷藥奇毒那些東西,她可就一竅不通了。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符文、符箓兄弟二人已經弄好了那些,拂去手上身上的灰土,齊刷刷看向陸卿,等待他發話。
祝余起身過去看看,發現符箓還特意繞到后面,又把方才親手摳開的鼠洞也塞上。
她暗暗驚訝,沒想到這么五大三粗的一個莽漢,做事倒是很細心。
陸卿站在神像前,眼睛看著前一夜陳尸的地方,若有所思,半晌也沒有開口。
“爺……”符文等了一會兒,開口問,“這樣一來,還要驚動這邊的衙門嗎?”
“不用,原本想著發現了尸首,看看這邊的衙門會如何處置,現如今尸首也不翼而飛,倒是不需要早早驚動他們了。”陸卿方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這會兒倒是松開了眉頭,回身對符文說,“你在這一帶仔細查探,多去人跡罕至處尋覓,看看能否發現兇徒的藏尸處。”
“那這鬼仙廟……不需要我暗中守在這里嗎?”符文并不敢違抗陸卿的命令,只是有些不甘心,他的手在身側攥緊了拳頭,很顯然是還在為自己被迷暈的事情而惱火,“萬一那廝故技重施,咱們已經堵住了放迷香的竹筒,只要我在附近埋伏好,只要他現身,我定能將他擒獲!”
“這破廟周圍,你打算在哪里暗中守著?”陸卿反問。
符文張了張嘴,發現這事兒他還真答不上來。
這破廟周圍也沒個什么遮擋,只有后頭一片小樹林,夜里倒算是個藏身之處,到了白日里就藏不住什么了。
破廟本身就更不用說了,說是一座廟,實際上不過是低低矮矮的那么一間夯土屋子,上頭的瓦片這么多年下來保不齊都酥得差不多,也不大方便伏在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