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她也受傷了,只是不知道在哪個醫院。蘇桃低頭抿著嘴,還是點了點頭,“我先回一趟宿舍吧,順便拿點東西給導師。”“也可以。”程程也沒意見,跟著蘇桃一同回到了宿舍。臨近放假,宿舍進進出出的人很多,大多認識蘇桃的,全都跟她打了聲招呼。坐在宿舍樓前臺的小身影,正不斷給人準備離校協議的簽字,忙得不亦樂乎。聽到了蘇桃和人打招呼的聲音后,立馬跳起來大喊了一聲,“蘇桃姐姐!”方檸聲音響起的那一瞬間,蘇桃整個人都僵住了身子。小蘿莉高興地從人群中鉆出,“蘇桃姐姐,好久不見呀,一會兒你有空嗎,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聊聊。”“這……這樣呀。”蘇桃視線躲避地尬笑,“抱歉,一會兒我要去找我導師,沒什么空呢。”方檸不解地眨了眨眼,“是秦導師嗎?”“是啊。”“可是秦導師不是已經……”方檸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身后有人大聲喊道,“檸檸!這里該填什么呀,你人呢?”“啊啊啊我在這!”方檸對蘇桃雙手合十,說了一聲抱歉后,又急急忙忙地鉆回了人群中。蘇桃歪了歪腦袋,雖然覺得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多想。回到宿舍,陳倩的床鋪收拾干凈,行李也收拾好了,但皮箱還在,看來是也準備回家了。小唯還在床上呼呼大睡。蘇桃放輕了腳步,拿了東西后又緩緩離開。程程跟在蘇桃身邊問道,“接下來呢?”“我去問問導師在哪個醫院。”蘇桃回到了一樓,很快找到了和自己一個專業的同學,“同學你好,我能問一下秦導師之前被刺傷,現在在哪個醫院嗎?”“秦導師?”這位同學也認出了蘇桃,緩緩道,“秦導師已經遭受處分被開除了呀,桃子你是當事人你都不知道嗎?”“處分?開除?我是當事人?”蘇桃一臉懵。自池小橙死后,現在將近過去半個月了,一開始她在家完全抑郁了,一邊躲避葉良,一邊在家懊悔哭泣。后來復仇了葉良,她沒了目標,整日在家發呆,甚至連期末考試都沒去。這一學期的課大半已經掛科了,學校發生了什么她根本就不清楚。那同學指了指門外,“出了宿舍區之后右拐,公告欄那里什么都寫了,你自己去看吧。”不知為何,蘇桃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走出宿舍的腳步都加快了不少。程程唇角揚起笑容,又回頭,對上了從柜臺探出的小腦袋。自從蘇桃下來一樓后,方檸就一直有在注意這邊。程程對這只小蘿莉挑了挑眉,然后又示意了一下蘇桃的方向。這才邁開腳步,慢慢跟上了后者。而方檸,疑惑地眨了幾下眼睛后。又好像從程程的背影中看到了某人的影子。猶豫再三,對休息室內喊了一聲,“阮阮阿姨,我有點事情要出去,你能不能幫我代一下班呀?”休息室頓時傳出來了一個和藹的聲音,“好好,小檸檸你去吧,下午要是有事也不用過來了,這里就交給阿姨了。”“謝謝阿姨~”方檸甜甜地喊了一聲,跑到休息室披了一件二手網上淘來的破舊大衣后,連忙出門跟上了蘇桃和程程的腳步。學校大事務的公告欄在宿舍區外。走路大概五分鐘就到了。蘇桃找導師,除了關心和道歉外,本身也有著證明其實是小橙病嬌過度,而不是自己看不住小橙的想法。以此來緩解心中的愧疚。——真的不是我不愛小橙,而是小橙的病嬌本身我就不可控。以此逃避這樣一份是她又不算是她的責任。可越是靠近那公告欄,不知為何蘇桃的心情就越來越沉重。第六感告訴她,最好不要去看這公告欄的好。最終,她還是站到了公告欄前,迅速在上面尋找著有關秦導師的通告。看到那一張大字的時候,蘇桃瞳孔驟然一縮。“學術造假、學術剽竊,開除、遭學術界封殺……”她的瞳孔,高高漸漸減少,唇角依舊在呢喃公示出來的內容。“秦導師剽竊學生蘇某的論文,以自己的名義發布在學術期刊,頗受反響……”而后,是好幾份論文標題的舉例。蘇桃哪能不知道,那就是她這幾個月辛辛苦苦寫的論文!程程從旁邊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原來你的導師根本就不是在培養你啊,而是利用你,將你的論文據為己有。”“先是你的隆姐,然后是你的導師,事情已經過去那么久了,小橙子也已經死了,到現在你還在想那些逃避的事情。”“真替小橙子感到不值呢。”蘇桃聽著耳邊幽幽的聲音,原本程程那百靈鳥般歡樂的聲線,漸漸竟是有些壓抑。像極了……即將要病嬌的池小橙!陡然轉身看去,蘇桃便看見程程那黑色的雙眸好似要漸漸轉為紅色。“咚”的一下,手中從宿舍抱出來的東西陡然掉到了地上。已經很久沒體驗過的恐懼感,陡然涌上心頭。蘇桃打了個激靈,又發現程程只是在一旁淡淡地看著公告欄。根本沒有和池小橙一樣病嬌化。剛剛……是幻覺?也是,她是程程又不是小橙。剛面基的網友,充其量和自己聊得比較來,相互關系也不錯而已,她怎么可能會病嬌呢?她又不是小橙。可程程這一番話,還是直戳到了蘇桃的內心。“現在,桃子你還覺得,池小橙是因為病嬌而去干涉你的生活嗎?”“還記得我剛剛說的話嗎,無論結果如何,池小橙都是喜歡你,愛你,所以才會選擇去做出這樣極端偏激的事情啊。”“你看,你的隆姐,導師都在暗中對你下手。”“孫悟空為了保護唐僧,三打白骨精,卻得不到唐僧的信任,最后被唐僧驅逐。”“而你的病嬌小騎士呢,不僅沒有被你理解,沒有被你信任,甚至為了保護你而死,你依舊不愿意已經逝去的她。”程程瞥了眼蘇桃身后的一棵樹干,勾唇一笑,“你的小橙子,死得真是不值呢。”而也是在這樹干之后,抱著一本書的方檸,瞳孔漸漸失去了高光。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