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趙振國打獵都會特意留意梅花鹿的鹿角。然而雄鹿一般春夏換角,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長鹿茸的時期,鹿茸基本硬化,不值錢了,所以費盡心思也只是得到一對,品質(zhì)還沒有之前的那對好。
趙振國上山了,宋婉清也在家里忙活了起來。
前幾日趙振國又摘了不少柿子回來,每個都是圓潤赤紅,賣相就很好。
聽趙振國說北邊幾里外的深山有一片柿林,那里的柿子樹結(jié)的柿子品質(zhì)都非常好,若是能把那里的柿子都摘下來做成柿餅,等到水果短缺的冬季再拿出去賣,如此也不為是一份不錯的收入。
柿子不易保存,柿餅卻可以。柿子去皮風干后,去掉水分,剩下的便是高濃度的糖漿。糖分會因為水分進一步蒸發(fā)析出,附著于柿餅表面,形成柿霜,是天然的防腐劑。制作柿餅也非常簡單,只需削皮曬干即可。
宋婉清把柿子拿出去,挨個削皮。想了一圈,最簡單的辦法還是先做成吊柿。
宋婉清很快便搭好一個晾曬的竹架,用草繩把柿子依次綁住,懸掛在竹架上。削了皮的柿子色澤橙紅,表面泌出一層糖漬,在夕陽的照射下泛著晶瑩剔透的光澤,成串排布,像極了一串串小燈籠,頗為喜人,宋婉清笑的合不攏嘴。
深秋的日照時間越來越短,這么一會兒天邊便只剩一縷慘淡的紅霞。蔚藍色的天空逐漸被深紫色取代,幾縷云煙掛在天邊,四周也暗淡下來。
宋婉清臉上泛起急色,不時的張望以往趙振國回來的路。
為什么這么晚還不回來?
宋婉清不斷張望著,由于趙振國離開前沒有告訴她去哪里,又要去多久,此刻見天色已晚她便憂心忡忡。又等了片刻,仍舊不見趙振國的身影,宋婉清坐不下去了。
雖然理智告訴她趙振國對這片森林比她要熟悉的多,可她就是不放心,萬一遇到意外了呢?若是趙振國不小心落入坑洞爬不起來之類的,光是想想她便不敢耽擱。
宋婉清找到趙振國留在家的砍刀,把女兒托付給趙大嫂,縱然拳腳不怎么樣,她還是拿起砍刀便義無反顧的走進了危險的密林。
夜幕降臨,森林隱沒在一片詭異的黑暗中。星星點點的火光不能帶來溫暖,反而被漆黑肅穆的森林襯的像一縷鬼火,陰森恐怖。她一邊走一邊揮舞火把,朝著四周大聲呼喊,既是想讓趙振國聽見,也是想嚇跑附近的野獸。
然而不管喊的多大聲,回應她的永遠都是一片寂靜。她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原野中,死一般的安靜,安靜的叫她越發(fā)不安。
“振國!”
宋婉清的雙眼泛出淚光,嗓子因為長時間大聲呼喊傳來一陣刺痛,她劇烈咳嗽幾聲,再要喊時已經(jīng)喊不出來了,她的嗓子完全啞了。淚水模糊了視線,隨著時間推移心底也萌生出越發(fā)強烈的不安。她從來沒有這么害怕過,甚至比當初趙振國之前發(fā)渾的石斛還要害怕幾分。
心急如焚的她一個不留神,一腳踩進坑里。火把掉在地上,火花遇上干燥的落葉,瞬間燃起一片火焰。宋婉清死死扒著坑的邊緣,雙眼因為用力逼出了血絲,眼看著就要力竭,上方及時伸出來一只手,抓住她后硬生生把她拽了上去。
發(fā)軟的雙腿接觸平地,腳踏實地的感覺才讓宋婉清的心落回了肚子里。她急忙抬起頭,對上了一雙熟悉且飽含急色的眼。
火光映照下,趙振國急促的喘著氣,似乎是趕來的。
“有沒有摔到?”趙振國緊張的在宋婉清身上打量一圈,好在剛剛趕來的及時,她只是雙手蹭破了皮,倒沒有大礙,可這樣也著實讓他心疼壞了。
“趙振國?”宋婉清看著如同天神降臨的趙振國,神情呆滯,不確定的叫了聲,似乎沒有認出來。
趙振國覺得好笑,“怎么?這么一會兒便不認識我了?”
本來宋婉清還非常擔心的,但見這罪魁禍首居然還有心情笑,她突然覺得委屈的不得了,心急之下,她的心里話也脫口而出,“你還笑,你怎么這么久都不回來?”
這話聽著只是一句人之常情的提問,但壞就壞在她的語氣。